刘虎将矿泉水一气儿喝光了,这才优哉游哉地站了起身,他看着阳台上我晾晒的袁海的衣裳,看着角落里喝完的空酒瓶,他突然就靠近我,凑在我的耳朵边:“香香……你一人住这么大屋子,晚上就不怕吗?”他说,我要实在害怕了,就给他电话,他二话不说就来陪我。
刘虎果然是暴露出真性情了。我异常地恼怒。以前在双峰村,有袁海压制着,他不敢觊觎我。可现在,我人在异地,袁海又不在,刘虎就憋不住了,终于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
可我不怕。“你没听明白吗?我只想让你出去,要不我喊人了!”我说这小区这样密集,左邻右舍上面下面都有人,只要我扯着嗓子一喊,保安立刻就会过来,把你抓住了。
刘虎说他不信。“香香,我不信你真喊。这城里人最自私,不是自家的事,他们可懒得出来伸头。”
“刘虎,你真不信?”
我边说边靠在门里头,刘虎眼瞅着就要过来拉我。他说我卧室里的床很大。他很羡慕袁海。袁海在床上一定啥姿势都和我玩过了。他还不要脸地蛊惑我。“香香,可俺比他还会玩儿,俺花样多着呢!”刘虎说的话,让我臊的恨不得将他一把推下楼去。
我就扯着嗓子喊;“有小偷啊,有小偷……”我故意贴在门边,好叫经过的人听的最大声儿。小区里的人经常被偷东西,所以最见不得的人是小偷。一听是小偷,那人人都有暴揍的份儿。
刘虎也一愣。他没想到我嚷嚷着,说他是小偷。他就拧巴着个脸,牙齿咬的紧紧的。“啥呀?香香,俺咋是小偷呢?”
刘虎听到外面有人的脚步声,他有些害怕了。刘虎不再逼我了,他将我一把推开,要将门打开,赶紧地逃了。可是晚了,当他将门一打开。果然外面站着十来个我认识不认识的人,还有保安,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问我:“小偷呢?”
我就指了指忙着出楼梯的刘虎,说小偷就是他。
我刚说完这话,刘虎就被捉住了,围观的人将他一把按在地上,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好打。我看他被揍的也差不多了,就说我也没丢啥东西,幸亏你们来的早,这小偷啥也没偷着,教训教训就可以了,要是弄出人命来,大家都不好收场。
刘虎最后被放走了。人群散开后,他狠狠地瞪着我,指着我:“香香,行啊,有你的……咱们走着瞧!”刘虎捂着脸,一瘸一拐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就觉得这个小区我不能呆了。我想找别的地方。我不想不停地搬家,从一个地方挪到另一个地方,像蚂蚁似的。但我没办法,生活总是这样不如意,我的生活里总是会出现这样那样的事情,冒出这样那样的麻烦。我想依刘虎的性格,他一定会报复我。可我要走了,一旦海子哥回来了,他不见了我,那可咋办?我想了想,就拍了拍脑袋笑了起来。我怕啥呀?海子哥有我的手机号啊,我不变手机号就成。
这一晚上,我就忙活着搬家的事情。房间里有贵重的家用电器,我一人搬着,心里说不出的孤苦。我先去找了房,新租的地方离丽水小区不远,那不是套间,只是一个单间。家具和电器啥的,我实在挪不动,就去找中介的搬家公司。就这样折腾到了晚上九点,总算完了。我靠在床铺前直喘气。搬家虽然辛苦但是值得,我这让刘虎缠上了,他要每天来烦我,来骚扰我,别的就不说了,我烦也要烦死了。
第二天,我起来洗衣服,竟然发现房子隔壁五十米处有一家高考补习班。我痴痴地对着那红黄色的广告牌发呆了很久。曾经的我,是有过大学梦的。这个梦想还很执拗。可是,随着生活的颠簸,上大学的梦想一点一点地磨灭了。我还想上大学,想去读书吗?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刚满二十岁。二十岁这个年纪,按照正常的上学时间估算,应该读大一。中午我去超市买酱油的时候,又朝着那家补习班瞄了一眼。我注意到地下有一行字,补习班招一个会做饭的人。我就会做饭啊!中午吃完饭,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又去了那家补习班。
补习班是一个中年男人办的。男人身形消瘦,戴着一副过时的眼镜,胡子邋遢,瞧着挺潦倒挺不修边幅的,我就觉得不大靠谱。男人看起来四十出头,他见了我,倒是很热情,不停地给我介绍他这家补习班的招生情况。我了解到了,来这儿补习文化知识的,有二十来个,大都是社会上的青年,有的已经参加工作了。他们来补习文化,不是为了参加正儿八经的普通高校招生考试,而是为了参加成人高考和函授考试。成人高考分数低,文化成绩过得去就行。
这中年男人姓顾,我叫他顾老师。他不是啥学校里正儿八经的老师,没正式的职业,他就靠开补习班赚点生活费。“我这儿就是缺一个会做饭的,只要做晚上一顿就行。粥啊饭的随便。”顾老师扶了扶眼镜,说他就会教教语数英,不会做饭。
“你要愿意的话,每天晚上五点来做饭就行。每月工资不多,两千。”
我说行。一个人在屋子里等着袁海的消息,实在太过煎熬。不找点儿事干,我的心里堵得慌。今天早上,我再次拨打了袁海的手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