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海是不想去王栓柱家喝啥酒的。但他想了想,还是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去了。临走前,他嘱咐我:“香香,别等我,你早点睡。”我就说你别喝醉了就行。他冲我点了点头,就去了。
我这一等,可就从晚上七点一直等到晚上十点了。我有点不放心了,按道理海子该回来了啊。栓柱不是那样不靠谱的人,不会拖着海子喝个酩酊大醉的。我又等了半个钟头,晚上十一点半了,可海子还没回。莫不是真喝醉了?我就找了一个手电,打算去栓柱家看看,现在的双峰村,走夜路啥的不像以前那样整个村子都是黑灯瞎火的了。路边都有路灯。我就觉得手电攥在手里也没啥用。走着走着,我隐隐地听见有人在哭,高高低低,一阵一阵儿的。我就停下脚步,朝着那哭声传来的方向瞅了那么几眼。那地方只有赖狗和其他两户人家。但那两户人家家里没有年轻的女人,这哭声是从一个年轻女人的嘴里传出来的。难不成真是赖狗的媳妇秀果在哭?她哭啥……是被赖狗打了吗?我凝神听了一会,没听出赖狗骂骂咧咧的声音。反正,秀果这哭声哭得诡异。想想,我又朝前走了,毕竟我的心里牵挂着袁海。
到了栓柱家。栓柱家里的灯果然大亮着呢。一推院门,没锁,我就进来了。我就在院门里唤:“栓柱……栓柱……”
其实,我想叫的人是袁海。但这毕竟是人家王栓柱的家,我得懂礼数。可是我连唤了好几声,门里也没人打理我。王栓柱家里本来是养了一条土狗的,可现在这狗也不见了。到底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今天晚上请袁海喝酒的吗?算了,既然他们不应我,那么我就进去瞧瞧。我就进了大门,堂屋里还是一个人都没。“袁海,海子哥……”一阵浓烈的酒气从西边一个厢房里呛出来。厢房门没锁,我好奇了,袁海和栓柱喝酒,不在堂屋,是在睡觉的屋子?兴许他们是嫌这大晚上的,堂屋里钻风,冷,所以就挪了桌椅搬去卧房了?
那我就去看看。一个人都不应,可见都喝醉了。当我迈着大步儿走进卧房时,我呆了。这是春玲的屋子。房间的墙壁上张贴着明星挂历,地上果然摆了不少吃喝的东西,我再一瞄床上,太凌乱了……床边全是人脱下的衣裳和鞋袜。床上的袁海正赤膊着身子呼呼大睡,他的臂弯里躺了一个脱得光溜溜儿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春玲。
我一看,顿时热血上涌。袁海啊袁海……亏你还说是自己是堂堂的男子汉,行得正坐得稳,眼里心里只有我叶香一人,没别的女人。可你,可你现在都干了些什么?你竟然借着喝酒的名义,打这个幌子,去和春玲私会。你们这是有多贪啊……就不能选个日子,找个私密的地方幽会?我就觉得袁海是个大骗子……
我恨不得扑上前去一把掀开被子,将那些衣裳什么的都一股脑儿地扔了。我觉得太脏,真的脏。我要冲过去将袁海叫醒,然后一把揪住春玲的头发,厉声质问他们这对奸夫淫妇!!!
可我叶香是一个理智的人。我没这么冲动。我也没这么伤心。因为,我觉得不对,很不对劲。栓柱,栓柱哪里去了呢?这是他的家,都这么晚了,可我没看见栓柱。海子是受了栓柱的邀请来喝酒的。他是主人,既然是主人,那么客人来了,没有不陪客的道理。基于我和袁海共同经历过一些风雨。他的人品我还是认同的。他厌恶春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他想在外头花,完全可以去找别的女人。退一万步,就算他猪油蒙了心,真想和春玲那个,选今天这日子也是愚蠢的。再说,我知道他的去处,见他不回来,肯定要去找,不找我不放心。袁海是有多愚蠢,才会故意让我抓个现行。我看过一些言情书,知道一些栽赃的桥段。我就觉得有其他的猫腻,倒不能先冤枉了袁海。
我发现,袁海躺在床上是真的睡着了,他睡得很香。他这种搂着春玲的姿势,其实很别扭。就好像,是春玲整个人故意贴上去的。而且,我发现出春玲没睡着,灯光下,她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好像在窥视我。没错,我的脚步声这样大,她听见了。但她就是装睡。
呵呵……我看着春玲的屋子里雪亮雪亮的,院门不关,大门也不关,房门更不关。她这不是故意要让别人知道她和袁海的‘丑事儿’吗?这要真有人找栓柱,叫了几声,不应,一瞅,进来一看,可不都知道了吗?她就是唯恐别人不知道。
我就轻轻笑了一笑,先走到春玲身边,推了一下她的胳膊。春玲就装死,身子骨一动不动。我有办法。我就呵了气,用手挠她的胳肢窝。春玲还在憋气儿。我就继续挠,春玲终于受不了了。她一下睁开眼睛,叫我别挠了。我还没开口儿呢,春玲就故作吃惊地东看看,西瞅瞅,发现身边竟然睡了脱得光溜溜的袁海,而她自己的身子也脱的光溜溜的,春玲就撇着嘴儿,一个劲地嚎啕大哭。
她一把拽住我的手儿,说叫我给她做主。我就佯作镇定,问她到底是咋回事儿?不是说栓柱请海子来喝酒的吗?怎么喝着喝着,栓柱人不见了,你却和袁海滚到一边儿去了?
春玲就呜呜呜的,抹着眼泪:“香香啊,你还不知道啊,你还看不出啊……你家袁海他……他……强奸了俺呀……”春玲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