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和袁海,一个副村长,一个妇联主任,珠联璧合,很有利于开展村里的工作。
我急了。“郝村长,袁海也在村子里呆不了多长时间的。”我说他还会出去打工。郝明一听,就表示不理解,他皱着眉头问我:“双峰村目前正处于一个历史性的变化之中。袁海是双峰村的一份子,这个时候,他怎么能走呢?”
郝明认为,与其在外面打工,还不如一头扎在农村,埋头苦干。他认为,袁海如果真这样选择的话,那绝对是一个错误。“等他回来,我好好劝劝他。”
我一听,更急了。我这样一说,等于将袁海的底牌都兜了出来。“郝村长,你误会了,袁海这人就喜欢往外头闯。他和别人不同。”
“有什么不同的呢?现在双峰村驻扎着造桥工程队,就算不干副村长,就在工地上找些零碎的活计干着,干上一月,也不少钱啊!”郝明说在外头消费高,吃啊喝的,还得租房,怎样也不及在村里划算啊。他还剧烈,说村里的谁谁谁都出去打工十几年来了,这一趟也是拖儿带女地回老家了。“香香,如果袁海真这样想的话,你可得好好劝劝他。”
我听了,只好苦笑。郝明不知道我和袁海之间的协议。“郝村长,你的话我记着呢,好歹等袁海回来再说。”我打了一个马虎眼儿,我希望郝明离开。
郝明的确事儿多,和我说了几句,忙忙地朝着工地上走。可他一转身,却又叮嘱我,说我一到法定结婚的周岁年龄,就得赶紧去和袁海在镇上登个记。“合法婚姻,对你们女性也是一种保护嘛。”
我就笑了一笑。回到袁海家里,我就赶紧收拾屋子。黄昏时分,秀果回来了,她推开了院门,手里拎了一个马夹袋,里面全是吃剩下的鱼肉。造桥队的队员吃喝很好,因为从事重体力,顿顿都有鱼肉。秀果是她带了一点鱼肉给我吃,她自己已经吃过了。秀果的精气神看起来有些好,她气色红润,看来服务员这工作她干得不错。“梁工给我的。”她将鱼肉倒在一个盘子里。
我想了想,就说:“我不好吃这些油腻的。以后,你要吃饱了,就别往家带了。”
“梁工硬塞给我的,我也不好拒绝。”秀果解释了一句。
我说这个姓梁的虽然是个工程师,但他挺喜欢和村里的女人打闹在一起,名声儿有些不好。“你别和他走得太近。”
秀果就点了点头。我就拉着她的手,带她去看我给她布置的卧房。袁海家三间正瓦房,左前一间厨房,屋后两间柴房,房间虽然不多,但因为都重新修缮过,各处都干干净净的。秀果的卧房在西,我和袁海的卧房在东,中间隔着一个堂屋。秀果看了说不错。“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住下了。”我给了秀果一把钥匙。
这一夜,袁海不在家,我就和秀果作伴。不到七点,月亮就升上来了,亮汪汪的。我说秀果秀果,你不如来院子里坐着,天上月亮好看着呢。她听了,就穿了一件短袖,搬了一张椅子出来了。袁海家没水果,我也没买。我就从前院后院找了一点番茄,又栽了一点野葡萄,洗干净了,放在盘子里,权当作水果。
春玲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她气势汹汹地推开门(我还没锁院门),说要和我理论理论。她早从外地亲戚家里回来了。在双峰村啥秘密都没有。春玲勾引海子,下药将海子灌醉的事儿,早在双峰村传开了。在村里人看来,春玲干的才叫丑事儿。她在外头躲闪了好几天,终于还是憋不住,对栓柱闹着说要回来。栓柱很忙。虽然镇上有医院,但在镇医院的同意下,栓柱还是在村口造桥队的宿舍附近,设了一个点当作临时诊所。人多,看病的也多。栓柱没别的大本事,但治个咳嗽感冒啥的挂个水还是没啥问题。
栓柱管不住春玲。只好由着她。春玲也想在村里干那服务员的工作,本以为,都和栓柱说好了,栓柱要预备着对郝明开口了,可她没想到,我比她脚步更快,抢在了她的前头。春玲就此更是记恨我了。加上今天栗大脑袋的婆娘许金桂吃了我的瘪,被我当众戏耍了一回,她当时虽然吓得屁滚尿流,可一旦人散了,我将她放开火,许金桂心里的恨就哗哗地涌上来了。她回去痛骂了一顿栗大脑袋,说他无能,就是个怂货,由着自己的婆娘被人欺负。她又怨着梁工,怨他不给自己说点儿好话,在一旁看耍猴儿。秀果年轻,许金桂的心里带了醋意,认为她这样年轻貌美的姑娘,天天和管后勤的梁工混在一起,早晚梁工的兴致要从她的身上移到了秀果的身上。许金桂看到了春玲,对着春玲就大肆添油加醋,说我如何如何嚣张跋扈,真正双峰村的女人没一个有我厉害的。春玲正为秀果顶了她的差使气愤,这一被许金桂挑拨,更要来兴师问罪。她也知道,这会儿袁海不在村里,不会有人拘着她。她想咋地泄愤就咋地泄愤。
春玲一进门,就用手指着我的脑袋,嘴里嚷嚷:“叶香,你行啊!你是故意和俺过不去是不?你仗着海子哥是村里的副村长,就四处横行霸道是不?你抢了俺的饭碗,俺就来砸你家的碗!”春玲就是来撒泼儿的。她一头进了厨房,掀开碗柜,将里头的碗啊筷啊盆什么的,都一股脑儿地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