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觉得这安安静静的就很好。我的内心,喜欢清静,厌恶热闹。
我坐在一块嫩塌塌草皮上,放下篮子和镰刀,静静地想着心事。青草地附近有一汪池塘,池塘的水碧绿碧绿的,清的能看见底下的小鱼和石头。
昨晚,经过春玲那一闹,我气呼呼地睡下了,忘记了洗澡。现在,走了一会山路,除了点汗,身上就觉得油腻。我这人也爱干净。既然村里人都不在,那我索性就跳进这池子里洗个澡,将头发和身上洗干净了,清清爽爽的,自己也舒心。
这是我第一次也野外洗澡。我觉得新鲜,也觉得很有趣。现在是九月天气,但双峰村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还是很热。我将脱下来的衣裳裤子都放在了草篮子里,然后我就下了水。
水清清凉凉的,不是山泉水,但舒服极了。这池子边有野生的皂荚树,摘几个皂角,就能充当肥皂洗发精。一边洗,我的脚下就不时有小鱼儿游过,它们还顽皮地啃我的脚趾,弄得我痒痒的。
我就站在水中央,仔仔细细地搓洗。突然,我的脚趾被什么东西啃了一下,我以为是一条大鱼,也没在意。可这鱼的牙齿尖利,我觉得非常非常疼,疼得几乎受不了了。低头一看,妈呀,哪里是什么鱼,分明是一条大水蛇卧在水底下,它在咬我的脚趾。我想挣脱。我看出来这蛇没毒,可我还是害怕。可没想,我越要上岸,这条蛇就越是缠住我的脚踝。我走不了。听人说,蛇在水里比岸上力道大。
我知道四处没人,可我还是本能地嚷:“救命啊,救命啊……”这条蛇的躯干粗大,我搬不动。我叫了几声,还真的有人来了。
那人一听有人喊救命,赶紧就放下手里的锄头,急匆匆地朝池塘赶来了。我忘记了自己是赤裸的,一见这来的人是村长郝明,我更像见到了救星似的,我冲郝明大叫:“村长……村长……水里有蛇……”郝明呆了一呆,可他马上就跑过来了,他连鞋都没脱,猫着腰钻进水里,捏住这蛇的喉咙,一把将它甩出去老远。“叶香,没事了……真没事了……”郝明瞅着我,脸上潮红潮红的,他很不好意思。
上了岸。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突然‘啊’地一声大叫了起来。我这才发觉我是赤裸的。郝明很快就将身子转过去。“叶香,没事了。我去那边等你。”
我顾不上说话,我羞得赶紧将草篮子里的衣服捡了起来,三下两下地穿在身上。我红着脸提着草篮子走到郝明的身边,我咳了一咳。“郝村长,多谢你。”虽然尴尬,虽然觉得臊的不行,但这声谢字我还得说。
郝明就说没事儿。“叶香,现在这个季节,水蛇很多,你多留心。”郝明说他刚才双峰村那会儿,也怕蛇。既来之则安之。他说有一回,有一条顽皮的蛇竟然钻进了村委会他的宿舍,钻进了他的被窝,第二天醒来他才发现。
我的脸还是红红的。我知道郝明和我扯这些,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不让我这样尴尬。我就开口了。“那你真不容易。”
郝明对此没否认。“不过,现在我一点儿也不害怕了。好在,这村子里虽然蛇多,但都是没毒的。”郝明有些不放心我了,他说要割草的话,还是别来后山了。“袁海是给黄工办事儿了,你在村子里,可不能出啥事。”郝明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可到了这双峰村后,时间不长,就学会了这里的土话,和这里的村民打成一片,真挺让人敬佩的。
出了后山,郝明就问我割完了草,想干啥?我说,就回去收拾收拾屋子。
郝明瞅着前头有一个木桩,他就坐在木桩上:“叶香,村里真缺一名妇联主任,我看你文也来得,武也来得,说真的,我看好你。”
他说我再考虑考虑,不要一口回绝他。
“郝村长,真不行。”
“怎么不行?”郝明有点儿急了。
算了,我觉得该对他说点实情。我告诉他,我和袁海可不是啥自由恋爱的,这其中的过程很复杂。当我将我是怎样被人贩子拐进这个村子,所遭受的种种折磨时,我发现郝明的神情非常严肃,也非常愤怒。他的拳头紧紧地握着,恨不得要一拳揍在树桩上。
我说,幸亏那几个欺负我的恶人都死了,幸亏我遇到了袁海。我说,后来我回了老家,但老家也没啥亲人了,我无依无靠,误打误撞,还是又遇到了袁海。既然遇到了,那么就在一起吧。我就这样跟他同居的。我们都是这个冷酷无情的世界上两只无依无靠的蚂蚁,我们互相抱团,互相取暖,你给我一点温情,我给你一点关心,我们不谈爱,不说喜欢,只因我知道,除了袁海,不会再有人这样对我。
我的话说完了,郝明就陷入了沉迷之中。他皱着眉头,深叹了一口气,说他一点儿不知道,双峰村的村民没对他提起过。
“叶香,我要早点儿来,肯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一怔。他……说的对。郝明是大学生村官,不会放任拐卖妇女的陋习。我知道,自从郝明到了双峰村后,村里再没有拐卖妇女的现象发生。
“我要早点儿调来,就算你被拐了来,我也会在最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