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柱边哭,边打自己的脸,说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不要脸的货。栓柱又说对不起爹娘,没将春玲带好,眼瞅着她在邪路上越走越远,却没有能力将她拉回来,栓柱的心里又愧又悔。
栓柱哭的凄凄惨惨的,一旁看热闹的人就过来劝,可栓柱不听,说今天春玲不将这个饭馆关了的话,他……他就和春玲断绝关系,不当她是自己的亲妹子了,以后在村里遇见了,就当成一个陌生人。栓柱心痛春玲屡教不改,一点儿不长记性,她一个未婚的大姑娘,真成了一个迎来送往的老鸨了,这叫一心想混出头的栓柱一张脸往哪儿搁?
郝明就过来安慰:“栓柱,哭不能解决问题,你还是从地上起来吧。”
春玲见他哥又哭又骂的,她就叉着腰,一点儿不见悔改:“哥哎,俺到底是做了什么杀人犯法的事儿了?俺不过就是开了一个小的比芝麻粒儿还小的饭馆,俺就想挣几个钱,你至于要这样寻死觅活的吗?她们……真的是我请来的服务员,按摩床就是用来休息的。你们……你们都围在这里,有意思吗?”
春玲下了狠心要挣钱,什么名誉都不管了。
郝明非常生气。“王春玲,我好说歹说你就是不听,我以村委的名义命令你,赶紧地,将饭馆关了。”
“俺就不关!”
“不关?那……问问你,你这饭馆有营业证书吗?有卫生许可证、健康许可证吗?你要想开,行,将这些证明给我看。”
春玲愣了。这些东西她当然没有。
郝明就不客气地说道:“那你这就是无证经营,我要取缔。”郝明示意栗大脑袋,将他带几个男人过来,将春玲饭馆的招牌也卸了。
春玲一见,没指望了,蹲在地上打滚。她说要喝绿果,不想活了。她说自己想致富,可是村长不给他活路。春玲就扯住人要农药,可围观的人哪里会给她?
她就拽住我的胳膊:“叶香,俺就算死了,也得拿你垫背!”
我厌恶地将她的胳膊拿掉。“你想死就死,想活就活。如果你成心想作死,那你就死吧!”
“哈哈哈……”春玲一听这话,就像疯子一样地大笑,“叶香,俺就知道,你就巴不得俺死。你想俺死,俺就不死了!”
春玲的饭馆终于拆掉了,存活期也就几天而已。她招来的那两个流莺又去了别的地方。栓柱和春玲真的一刀两断了。可当晚,春玲就和梁工厮混到了一起。她搬进了梁工的单人宿舍。梁工的年纪比春玲大了近二十岁,但春玲不在乎。梁工去年刚离婚。像他这样的,其貌不扬,四海为家的基层桥梁队员,能得春玲一个水灵灵的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他还挺高兴。
梁工当晚请桥梁队的人喝酒,等于间接告诉他们,春玲成了他的女人。这事儿双峰村都知道了,栓柱听了,只是哼了一声。
黄工将梁工叫过去,批评了一顿,说他不能这样干事儿,这有损于造桥队的形象。可梁工说他干啥坏事,他是单身,春玲是未婚,他们就互相瞅上了。难道自由恋爱还犯法了?梁工反问黄工。
黄工就说,不管怎么说,还得要注意形象。你们这太快。而且,既然你公布了和王春玲的关系,那我希望这一次,你能严肃认真对待你的感情,不要去一个地方,谈一次恋爱。对于你的品性,我还是了解的。反正,黄工和梁全安是不欢而散。
打从这天儿起,春玲果然就大模大样地留宿在梁全安的宿舍里,给他洗衣,给他做饭,晚上再干那事儿。这人啊,一旦干了没脸没皮的事儿,时间长了,人们反而习以为常,不觉得奇怪了。春玲的饭馆撤了后,队员们又回到了食堂吃饭。秀果照常当她的服务员。
我掐算日子,知道袁海明天就要回来了,这一大早,就忙着将院前屋后的杂草拔了。我看秀果还在屋子里,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想去食堂,我就觉得奇怪。“秀果啊,你咋还不去呢?”我说,你要去晚了,梁全安又要说你了。
自打春玲和梁工梁全安同居在一起后,秀果的日子就越来越不好过了。每一天,梁全安都骂她。我明白,秀果没什么大错,这一切,都是春玲挑唆的。她就想秀果不好过,让我生气。
春玲和梁全安同居了后,越发以桥梁队的家属自居了,平常去许金桂的杂货铺里买东西,语气就变得很高傲。许金桂如今和春玲闹掰了。她压根不想卖啥东西给春玲,无奈春玲拿着梁全安给她的零花钱,非得在许金桂面前显摆。
梁全安本来的相好就是许金桂,栗大脑袋的绿帽子已经从脖子戴到了裤腰了。许金桂卖肉,一面还有实惠可得,栗大脑袋又不管,子女不在身边,她是想咋样就咋样,这要没事儿了,梁全安就会给邀她去村后的小树林,干那风流快活的事儿。可现在,梁全安喜新厌旧,嫌弃自己老了皮肉松了,一转身瞧上了春玲。是啊,春玲年轻,胸脯嫩屁股嫩,脱光了,是比她要新鲜可口。许金桂恼恨梁全安无情,男人都这样。梁全安倒也识趣,有啥要买的生活用品,自己从不露面,只叫别人出面,帮他捎带一点。
可春玲呢,贴上了梁全安后,手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