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金桂是最禁不得人激的。她一听春玲的挖苦,往往从床上跳起来,手里拿着一把破扇子,和春玲对骂。许金桂说春玲想做城里人,除了自己有法子去买房子,其他的都是扯淡。她拍着胸脯,对春玲打包票,说等这村里的桥造好了后,梁工会将她带走,和她扯结婚证,她许金桂的名字倒过来写。
许金桂说自己和春玲不同。她找男人,图的就是钱,再没有别的。女人这辈子不上几个大老爷们,亏!“春玲,俺和你打赌,梁全安现在是待你好,给你钱花,但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等他玩腻了你,你就知道了。”许金桂挖苦她,说别等到梁全安甩了她,自己挺着个大肚子回来,哭哭啼啼的,那才是不要脸呢。可春玲年纪轻,也没啥阅历,她正在得意的当头儿上,许金桂的话哪里能够听进去?她认为许金桂就是嫉妒她。
秀果说不想当服务员了。“去上班,就是被梁工骂。谁都是有脾气的。”秀果是真不想干了。
我就说,那你不去是啥意思?不干了,也得去辞职,将工资要回来。秀果还是走了。秀果前脚刚走,后脚儿春玲却上门找我来了。
“听说,袁海要回来了?”她嘴里嚼着话梅问我,语气里透着居高临下,那感觉好像在提醒我:叶香,你就是副村长的婆娘那又怎样?可梁全安好歹是一个有文化见过大世面的工程师!谁比谁强,你心里应该有一把秤。
“袁海回不回来,没你的事儿吧?”我压根就不想瞅她一眼儿。
春玲听了,就冷笑几声:“叶香,你别得意。袁海是个副村长不算啥,只要俺不高兴,就能将他从副村长的位置上拉下来。”春玲的口气很狂妄。
嘿!我听了,眨巴眨巴眼儿,想怎么回复。没错,我压根就不稀罕当什么副村长。可从春玲这样说,是要和袁海过不去了?袁海不过就没瞧上她,没娶她,春玲的心里就嫉恨了这好几年。“春玲,你别太将自己当回事儿。在我心里,你不算啥,真不算啥。”
“哼!你等着瞧!”她说完,一扭屁股又走了。
到了中午,秀果又拎了许多的食物回来。什么羊肉牛肉红烧肉的都有。我觉得太多了。“秀果,我不是告诫过了你吗?以后不能拿了!”我觉得奇怪,她不是去辞职的吗?咋回来了,不提辞职的事儿,脸上反而红扑扑的,透着高兴,还叫我拿盘子来装。
我就问:“改主意了,还想继续干?”
“香香姐,我今天找梁工了,是想说不干来着,请他将钱结给我。可梁工马上就对我道歉,态度挺好的,说他的工作方式就是这样,太粗鲁了。他说我干的挺好的,走了,一时半会的,还找不到合适的人。我就说,春玲合适啊,梁工就说她懒了,现在就是睡了吃,吃了睡,啥都不干……中午吃过饭,梁工特意叫住我,将这些菜都送了给我。”
秀果说这碗红烧肉做的特别好吃,她拿了一根筷子,非叫我尝尝。我哪里想吃,我就觉得秀果这样做不好,俗话说,吃人嘴短的。
秀果见我不吃,就拿肉往我嘴里送。就在这个时候,哐当一声儿,院门被重重地撞开了。谁呀?难道是袁海回来了?我的心里还一阵小激动。可袁海不会这样粗鲁。我还没出去瞧呢,梁全安竟然带着春玲来了。
梁全安还没说话呢,春玲倒是先开口了。老实说,我一见春玲,头皮就发麻。不知这会她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春玲就指着秀果的脸子,骂她小偷,以前偷人,现在偷东西。春玲的话不堪入目:“叶香,你说秀果这样鸡贼,都是你给出的主意吧?”她看着厨房的桌子上放的那些鸡鸭鱼肉,冷笑一声,又推了一下梁全安,“你说,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说,这人赃俱获的,该不该把秀果辞了?”
秀果就申辩,说这些吃的不是她偷的,她手脚干净,从来没偷过东西。“这些吃的都是梁工送我的。”秀果说梁工应该说句公道的话儿。
可没想到,梁全安竟然说,他没叫秀果见这些吃食带走,秀果就是小偷。
秀果一听,又急又气。“梁工,你……你怎么可以瞎说呢?虽然我没钱,但我行得正坐得稳。这明明就是你让我带走的?”
“秀果,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不诚实?你偷东西,还拉我下水?合着我白招聘你了!”梁全安说这事儿性质挺恶劣的,得告诉郝明全村通报。反正秀果是不能再来上班的了,这要再来,一天两天三四天儿的,指不定食堂的东西都叫秀果给搬回去了呢。
秀果没想到梁全安倒打一把,气得坐在桌旁大哭起来了。我却冷眼观看。我知道,这事儿就是春玲捣的鬼。她不好直接对我下手,秀果就成了她的目标。她针对秀果,其实就是针对我。
“春玲,你不想让秀果干服务员,你直说得了。”我说秀果压根就不在乎,她今天本来说好了要辞职的。呵呵……春玲不想让秀果全身而退,使出这么个招术,好让秀果吃不了兜着走,真他妈歹毒。
“叶香,你不要人话不说说狗话。俺现在是工程队梁工的家属,我犯得着和秀果这破烂货计较?实在是俺看不下去了。秀果这样的三只手不捉出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