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工的身体渐渐恢复的有些好了,他就对我说:“叶香,中午你还是在学校吃吧,我有点力气了,做饭不是问题。”黄工说我为了他,每天在学校和家里奔波,就靠一辆自行车,真的挺累人的。而且,黄州理工大学离锦绣花苑也不是很近,我正常骑车在路上大概要耗费近四十分钟的时间。
他还劝我,中午就在校吃,下午在校继续上课,晚上再回来。“你别担心我,我是真的能行。”黄工劝我,别拿他当得了绝症的老人看待,“我是真的啥都好了,吃得下饭,睡得着觉。”
起初,我不放心,我带着黄工又去医院复杂,赵医生告诉我,说黄工的身体的确恢复的很好。“叶香,这都和你细心的照顾有关啊。”
听赵医生这样一说,我也就放心了。黄工现在的生活很有规律。早上七点准时起床,喝豆浆,吃稀饭,然后就下楼去早锻。他坚持每天早上走一千米,每天晚上走一千米,不管刮风下雨。虽然日子清贫了一点,但我和黄工还是将日子过得其乐融融。其实,我答应黄工下午也去上课,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下午大课并不多,可以去问别的同学抄知识要点,晚上回来复习也是一样。天更冷了。这寒冬腊月的天气黄工不许我出去找兼职了,他说晚上比白天更冷,而且不安全。我就想不如利用下午的时间去做兼职,晚上大概五点多的时间回来,这样黄工也看不出什么。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在一家民营书店找了一份兼职,当图书推销员。这份工作很清闲,整理书籍,将书籍归类,打扫书橱,搬运新到的书籍什么的,对我来说一点儿都不是问题。相反,我还觉得幸运。因为,这份工作可是比在餐馆酒楼打工轻松多了。而且,老板给我开的工资还不低。
我每天在学校吃完饭,收拾完了书包,就骑车去世纪书店,和一个女孩交班。我看的很开心,因为上班的途中,如果不忙的话,我还能抽空看一会儿书。我在这里,既然赚钱,又能获取知识,真是一举两得。
世纪书店的老板是个快七十岁的老人。他很和蔼,没一点儿老板的架子。他是一所中学的校长,退休后,总还想找点儿事干干,在家里人的支持下,就开始运营书店。只是老板也上了年纪了,管理书店也有些力不从心了,就招聘了一个大学毕业生替他管理书店。世纪书店越办越好,从一个只有两间门面的铺子,发展成上下三层楼的大书店,扩招了人手,添置了员工,还给正式员工都办了保险,真的可以和本市最大的新华书店相媲美了。
书店经理是外省人,他大学毕业两年了,第一份工作就在这家书店,其他地方都没去过。经理只比我大三岁,因为书店的店员都是年轻人,都差不多年纪,所以他坚持让我们叫他的名字,或者就叫小刘。
我记得,这是黄州入冬以来下的第一场大雪。雪纷纷扬扬的,雪花就像鹅毛一样,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小刘就过来嘱咐我,说下雪了,冷,今天店里也没啥事儿,你不如就找点回家去。要不晚了,这地下的雪都积成了冰,再骑车的话,就会滑倒。
他说,今天他有点事,要去一个什么什么地方拿什么东西,如果谁最后一个走,谁就将门锁起来。小刘走了大概有五分钟吧,店里其他的店员也说要回去。没错,今天的确是没啥客人,虽然,入了冬,书店上下三层都开了暖气,有不少人进来不为买书,就为了取暖。这个,退休老校长是默许的。但今天,进来取暖的人也没有,所以不如早点打烊。
我就去上了一个厕所,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店员都走光了。我就看着外面黯淡的天色,也就准备整理整理关门回家了。
我走到一楼大厅的玻璃窗前,将落地的窗帘都给拉上,无意识地看了一眼外面。外面就是熙熙攘攘的大街。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我很熟悉,但我又很陌生。熟悉的是,我和他度过一段共同岁月。陌生的是,他始终躲着我,避而不见我。他要想找我,其实很容易。因为他知道的我住址,知道我的大学地址,手机号码,可他就是走不出自己的心坎,就是不想见我。
这个人,就是袁海。我有点儿吃惊。因为,他和我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了。不,是很大的不一样。袁海在我的印象中,就是一个衣着朴素不讲究的人。可现在他穿了一件非常体面的大衣,黑色的,料子看起来很好,款式也很洋气。他身形高大,所以在人群中走着,很显得鹤立鸡群。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看得出,袁海换了一副头面,整个人的精神气质完全不同了。
不过,他这整体的改变,似乎也在提醒我,袁海是真的有钱了。我看着他,恨不能赶紧冲上去,走上前,唤他一声。可是,我终究还是停住了脚步。
因为,我发现他的身边有人跟着。这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我还认识。她也穿着一件大衣,粉色的,粉色的围巾,粉色的靴子,粉色的包,反正从上到下,她都是一团鲜艳的粉色。这个女人就是秀果。当我看清了是她,我的一颗跳跃的心,即刻萎缩了。原来……原来袁海这么长的时间不联系我,是因为他身边有了人了。他和秀果一直是藕断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