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病。”
“那你……咋不来?”
“不想看到你,所以不来。”我很直截了当。
果然,袁海就不吱声儿了。“叶香,你还在……生气?”
“没。”我就故意笑了两声,“我很好,不生气。再见。”
挂了电话,我离开阳台,回到卧室,我盯着电脑,想了想,我就打开电脑,在百度里搜索起袁海的名字。好家伙,一搜,一下冒出来许多条关于他的信息。
我好奇这几年,袁海咋就这么阔?在百度引擎里,我终于得知了一点信息。袁海开厂赚了一点钱,那几年,恰好红木家具畅销不错,袁海找准了时机,赶上了时候,狠发了一笔财。巧的是,袁海以前救过的那位老人,他的儿子也辞职了,下海经商了,他就找到袁海,和袁海联手,开发房地产。榆杉市最大的一处楼盘,就是袁海一人开发的。
这几年,我一直钻在象牙塔里,不怎么接触社会。在现在这个信息发达的网路社会,我有很多种方式可以找到袁海。但当时我一门心地想要忘记他,所以故意不去上网,不看报纸。有时候,我用电脑做完了作业,发到指定的邮箱后,即时就下线。
舅爷的速度很快。他一旦瞅准了机会,那就快很准。这一点,他就和年轻人一样。资金落实后,双峰旅游开发公司就红红火火地开业了。在舅爷的要求下,由我出任旅游公司的董事长。
我说不行,我还有半年的时间才能毕业呢。舅爷就说:“那就先挂个名。”我了解舅爷的性格,舅爷决定好的事,轻易不想改变,我这是赶鸭子上架了。不过,因为在上学,所以旅游开发公司的具体事务,还是舅爷一手管理。
后来,我听说,袁海也掏了一笔钱,但是栓柱气呼呼地,故意说不要。袁海没办法,只好用钱买了一批健身器材,捐了空调和电脑,又给村里年过七十的老人每人发了八千块过节费,这才算了事。
又过了几天,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去函授站上课呢,就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榆杉市政·府办公室打来的。市里要举办一个弘扬榆杉市历史文化内涵的晚会,有关组织者和负责人也邀请我参加。我真觉得意外,但是又不能不去。舅爷虽然人在双峰村坐镇,但他打的都是我的名号。我明白舅爷的苦心,他是要故意栽培我。
下午两点半,我就开着车从黄州往榆杉市赶。组织者见来宾们都到了,就安排我们坐下,喝个什么下午茶。我听了,觉得有点儿别扭。
我们是按照主办单位安排的位置入座的。每个来宾的座位上贴着各自的姓名。万万没想到,我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坐下后,就发现不对劲,临着我的一个座位,后面竟然贴了袁海的名字!要不要这样凑巧!
我有点儿慌,想找人换位子,但大家已经都坐下了。袁海果然来了。他见了我,微微一愣。在座的宾客有认识袁海的,纷纷恭维他一声袁老板。我听了,心里就觉得滑稽,就想笑。
呵呵……袁海是真的忙啊。就算吃饭,他身边的手机也一直响个不停。他接电话的时候,总是小声询问我:“没打扰到你吧?”
我听了这话,就将脸转过去,不看他。
说真的,坐在袁海身边,真是如坐针毡。我觉得浑身都在发热。我就站了起来,打算去卫生间洗个手什么的。当我起身的时候,袁海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偏巧,这个时候,一个穿着一身职业套装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什么合同袋,她的高跟鞋咚咚咚的,差点和我撞了个满怀。
这女人瞅见了袁海,冰冷的脸上就露出殷勤的笑容,声音格外娇柔:“袁总,这是您要的合同……”
我真是听不下去了。我打听到了,晚上才是正式的宴会时间,现在我还是可以出去走一走的。我拎着包,二话不说,就离开大厅,我去停车场找到了我的车,我想出去转转,随便哪个地方。
榆杉市我当然是熟悉的。这里有个看守所,我在这里曾经好几次地探望过袁海。我还在这里短暂打过工,短暂上过学。尽管,留给我的,都是那些不美好的回忆。
我的心非常的不好受。我开着车,不知不觉就转到了郊区。当我停车下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来到的地方,正是榆杉市看守所。这里已经变得很荒芜了。铁锈斑斑的大门上写着两个大大的‘拆’字。我知道,榆杉在新建开发区,看守所也跟着迁徙位置了。
曾经,我在这大门前,徘徊了不知有多少次。曾经,我是那样渴望见到里头关押的一个人。但这里,很快就要拆迁了。很快,什么都会没有了。
我也不知咋搞的,眼睛里就含了泪水。这里反正没人,不如就让我好好哭一场。
我刚嚎了一声,声音也不大,我的背后,就传来一个和蔼的声音:“姑娘,我咋瞅你这样面熟呀……”
我一听,心里吃了一惊。我一转头,见是一个六十左右的慈祥老头,他身上穿着的是一件褪了色的制服。这衣裳款式我熟悉,这是看守所里的管教穿的。而且,我一下认出了这老头是谁,他就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