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速度把人绑上了行刑架,鞭打声霎时响起。
一声声闷哼的痛呼从松本的嘴里传出,但是仇恨加挑衅的眼神一直看着周清和,显然这不可能令他开口。
“单纯的鞭打怕是没用啊。”顾知言偏过头在一旁小声的说:“要不你试试洋葱?那个刺激大,而且没电刑那么危险。”
“我知道。”周清和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我是在观察他凭什么扛得住党调处的刑讯。
科长,我是不相信日本人有什么顽强的意志能抗住漫无边际的刑讯,这东西你要说穷的吃土的红党有,我信。
毕竟那是一帮死硬分子,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目的是解救人民,我看处里的档案说,那红党的领导人吃的都不如我们自己的科员。
这种被他们忽悠过去的人能扛得住,我真信,出发点不是为了自己。
可日本人凭什么扛得住?他们是侵略啊,有的是钱,而且这家伙贵为南京站站长,职衔肯定不低,生活肯定优渥,凭什么扛得住?靠意志?靠信仰?信仰什么?”
这话极有道理,顾知言点了点头说:“能抗住刑讯的一定是精神有寄托,没精神只靠肉体谁都扛不住我猜这日本人是不是军国主义思想特别严重?或者武士道精神?这家伙长这么壮,是不是就是练武士道的,不好意思开口?”
周清和摇头:“应该不是武士道,武士道是不怕死,但是现在根本死不了,还没到死的那一步。”
如果周清和给松本一把刀让他自裁,松本毫不犹豫的冲上来还想和周清和同归于尽,哪怕死了也无悔,这才是武士道。
虽然受刑讯终点是死亡,武士道终点也是死亡,看起来差不多,其实差多了。
武士道是大不了一死,刑讯是根本死不了,漫步边际长年累月,那才是被刑讯最痛苦的事情。
一定是别的原因。
“我看他看你的眼神这么仇恨,是不是他老婆孩子被中国人杀了?也不对,这种人的家眷不可能在中国,一定在日本本土。”顾知言摇了摇头。
周清和闻言心中一动,走上前去盯着松本仇恨的眼睛问:“你是把我当成了假想敌?”
松本被打还能笑出来,跟恶狗一样,喝的一声大喝,像是要咬人,随后大笑,然后被打的变成惨叫。
周清和返回和顾知言排排靠坐在桌子上,“用仇恨来抗刑讯,难怪能抗这么久,这确实是个办法。
但主要原因还是精神寄托。
科长,我觉得你说的军国主义还是有道理的,现如今日本军人觉得老子天下第一,别说看中国人像头猪,美国人他们都看不起,向看不起的弱者臣服,多屈辱。
十有八九,军国主义,就是这个原因。”
周清和说的肯定。
顾知言点头道:“但是如果真的是理想,那就不好破了,这种思想精神最难解,除非日本马上战败,让他知道这不可能实现,要不然”
顾知言摇了摇头,其实这也是硬骨头那一类,他倒有些理解,为什么松本能抗这么久了。
理想是精神支撑,用仇恨对抗审讯是具体方法,仇人打你,你会越来越痛,也会越来越恨。
自然不会开口。
现在甚至可以说,每一下鞭打,都是在加深开口的难度,越来越不可能开口。
周清和没说话,这事情确实有点麻烦,要破一个深信的东西,必须打碎它才有效果,军国主义,让日本战败,这目前显然不可能完成。
不过有难度,一开始就知道,真要那么容易开口,党调处也不会无计可施。
“停,上洋葱。”
周清和打算再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无视痛苦。
松本听的懂洋葱是什么,但他显然不可能理解洋葱是什么,很快他就理解了。
“啊!”
牙齿敲落,塞进洋葱,手动咀嚼,几乎是一瞬间,松本的脸色异常涨红!
剧痛缠绕神经,尖锐的刺激让胀痛的脑壳几乎无暇思考任何问题,只有谩骂。
他瞪着滚圆的眼睛,用日语喝道:“我要杀你了!”
“我一定要杀了你!”
“大日本帝国万岁!”
声音根本停不下来,痛苦持续多久,喝骂声就持续多久,而且口齿不清导致呜咽声很严重。
“看来还真是。”周清和和一旁的顾知言说道。
顾知言皱眉缓慢点了点头:“很麻烦,这种人没什么开口的希望。”
周清和想了想起身离开:“我出去一下。”
周清和返身前往医院。
“人醒了么?”
“醒了。”
周清和推门进入红玫瑰的病房。
刚做完手术,麻药过了,显然会痛,不过病房总是让人安心,红玫瑰看见周清和进来,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