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没钱了?没见过钱是不是?看你是拿工资的吧?少嘚瑟,一个月才几个钱?哥一块地卖两万块,抵你不吃不喝十年的工资呢。 看看,哥有的是钱。来呀,有本事都赢去。”
小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辛之最讨厌的是别人说他穷,今天以前,他确实穷,但今天他已经一夜暴富了,很是豪气地将一把钱又拍到了桌子。
“兄弟,别这样,我是请各位师傅教我打打麻将,有钱给钱,没钱算了,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这桌子目前最穷的要算老鼠了,他虽然拿工资,但没飞飞和辛之这样的飞来财,早输得底朝天了,剩下的大半个月,吃饭都成了问题。本来不好意思再打了,听墨镜那么一说,挪出去的半个屁股又坐了来。道:“我不是个欠钱不还的人,到十一点我要是还欠你的钱,我打欠条。”
第八把下来,小钟几乎在飞飞和辛之手里抢钱了,太多了,太多了,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居然是牌场赢的。二十倍呀,三个人一个人出两百是六百,老鼠的欠着,郝星也赢了现金四百,快四年的工资啊,我了个去,太爽了。
离四点还有十五分钟,郝星道:“还有十五分钟,只能玩一盘了,大家还玩吗?再玩的话,我都不好意思要你们的钱了。”
老鼠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他现在只是个陪衬,输了他没钱给,赢了还可以抵抵债?但打牌呢,还是要讲个牌品,总不能别人在火头,你来掀摊子吧?说出去以后谁还缠着他玩?拿眼睛看着辛之和飞飞,赌得眼睛发红的辛之被她一激,道:
“最后一盘,你有本事赢,我有本事给,愿赌服输。再说了,你的火才好了几盘啊?怎么能肯定这盘不是我赢?”
“是,说不定最后一盘我赢呢?来,愿赌服输。”飞飞也将还没焐热的钱拍了一把到桌子,好不容易打一场牌,不能不要面子,何况人家还称他们师傅呢?师傅该有师傅的样子吧,要起到表率的作用。
第九圈,在十一点整结束了,让大家直翻白眼的是,见了鬼了,还是那戴墨镜的赢,而且天了咯,这次居然是五十倍,这很让人肝儿直打颤,额头冒冷汗了,一人五百,两人一千,三人一千五。小钟把飞飞和辛之面前的钱归拢到郝星面前,丝毫不在乎那些人要吃人的眼光。
郝星指着墙的钟道:“说过了,十一点无论输赢,我都要走的。”
见屋子里的人都不说话,她抽出五张十元的票子,道:“大家的晚餐我都请了,谢谢大家教我打牌,还故意输给我。顺便说一句,大家的牌品真不错,愿赌服输,我要向各位师傅学习,以后打牌也绝不赖账。”
“哥,吃个饭哪要那么多钱?你也太大方了,你要是输了,你看他们有没有这么慷慨。呃,他的欠条还没打呢,愿赌服输,这是他自己说的。”找了一圈没找到纸和笔,看见郝星都走出门了,他连忙丢下一句话道:“哥,等等我。你不要他打欠条了?”
出了门,小钟还在啰嗦,郝星踢了他一脚道:“领导来查岗了,快走。”
跨车走,这一把赢得太爽了,郝星生怕那些家伙反悔,带着一村人拿着铁锹锄头追来。踩着车子跑得飞快,跑了好远没看见人追来,她不禁哈哈大笑。
小蚊子从郝星口袋里爬出来,站在她肩膀,道:“好刺激,我喜欢。”
“我也喜欢,挺刺激。”郝星道。
那可是他们卖土地刚刚到手的钱啊,还没回家,被人半路打劫了。家里的婆娘们是不是会闹翻天?
婆娘们,请不要一哭二闹三吊。
回到粮库,同事们正准备下班,有的已经骑了自行车冲下了坡,郝星直接拿了报纸,了二楼的办公室,从工作服四个口袋里掏出钱,也不数全包进了报纸,放进了十二块钱买的假皮包包里。
往小钟手里塞了十张钞票,恩威并举,道:“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要是泄露出去,我告诉我爸,说你把我带邪路了,以后你在单位的日子可不好过。记住了?”
小钟拿着一百元钱,数了又数,头点得跟鸡啄米一般,道:“记住了,记住了。什么时候再去?”
这哥是慷慨,明明说给二十块的带路费,结果给了一百,大方,值得交往,关键是牌技真是太棒了,好吧,是火好,祖坟今天冒青烟了。
郝星捂额道:“我们今天哪儿都没去,以后除了班,哪儿都不去,你的,明白?”
将鸭舌帽丢进班头的抽屉里,墨镜扔在小王的桌子,那件灰不溜秋的破工作服,扔进了垃圾桶里。
想想不保险,拿出纸和笔,道:“给我写张欠条,今欠郝星人民币捌拾元整,大小写写清楚,底下落款钟英杰,日期写九月七日,发薪日。”
“没问题,这一百我借着先用了,以后有钱了还给你。”
“你放心,这是一张不需要你还的欠条,不要还是有先决条件的,你忘记了今天的事,这钱不要还,要是传出去了,恭喜你,你真的借了我一个月的工资,发薪日,我左手把工资拿到手,右手借你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