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奶孩子的都可以在这里,我单身汉怎么不能在这里?”唐娇之很不喜欢她的这个小嫂子,好吃懒做不说,天天抱着孩子打牌,没头没脑地跑出来闹事,不知道又把孩子丢在谁手。这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不是一种人不进一家门,和唐辛之一样,半斤对八两,都不是好东西。
“我,我,我的孩子……”香香突然一拍脑袋,她的孩子真的没交代给人,跟着芬芬这个闹事的跑了,那闺女顽皮,爬爬下的,从来不省心,门口是一口池塘,要是掉进去了,辛之还不宰了她?想起来后怕,她连忙扯起腿子往家里跑。生了个闺女唐辛之虽然不待见,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值钱的丫头,也会成为横蛮的唐辛之毒打她一辈子的诱因。
闹剧在香香的撤退不了了之,下班的时间也到了,大家一个个归心似箭,家里也是有牌局等着呢,赶紧回去吃了饭牌桌。
钟英杰见郝星带着唐娇之,也不好意思跟她一起走,骑着车冲下了那个快九十度的大陡坡。
郝星也将唐娇之抱车篓子,道:“走,咱们也回家。”
“郝星,这是传说的班吗?”唐娇之问。
“第一天这样的时候,我也不适应,没事,我可以找点事做,以后每天班来看书。青春是自己的,不能辜负。别人混日子,不等于说我会混日子。”郝星道。
将唐娇之送回家,拿到自己的手表,金属表带被换了个手镯式的,黄色的,郝星觉得像金镯子,戴在手,听到表针发出不紧不慢,又有节奏的声音,她很是开心,道:“娇之,你真是心灵手巧,你这手艺,不弄个钟表维修店开着,真是又浪费又犯罪。”
“我还会吸血呢,专吸坏人的血,你怎么不表扬表扬我?不表扬我才是犯罪。”蚊子宝宝今天吃了一坛子醋。
唐奶奶特别体贴似乎算好了她们回来的时间,桌子已经摆满了菜,都是菜园里摘的,各种青菜炒肉,把那五斤肉全弄进去了。本来准备推脱回家要卖蘑菇,但盛情难却,她端着碗狼吞虎咽的吃了碗饺子,吃了几口菜,往家里跑。
“小心,看着火车。”唐娇之恋恋不舍,她真希望郝星能天天陪着她呀。
“知道了,我有时间过来找你。”
端着碗,目送着郝星过铁路,唐娇之道:“妈,您说她会不会把黄金手表弄丢?”
“送给别人的东西,不要管了,你的心意尽到了好。”
唐娇之发觉,自己八十岁的老妈其实是个哲学家,有些事情她这个新时代青年想得还清楚。那个表带是唐娇之用家里藏的一块金子融的,或许郝星想不到自己会送一根那么贵的表带她吧,她刚才说是铜的,好吧,算是铜的吧,请你珍惜我的一番心意。这么多年,你一直默默帮我,从来不要一点回报,但我不能不给回报,我一直很感谢你,在心里。
跟老妈讲了一下午的见闻,相依为命的母女俩,在天还没黑,关门睡觉了,点灯浪费灯油,用电浪费电。
“是不是真的?郝星说帮你弄一个钟表修理店?”
“妈,我什么时候骗过您?”
“你会修钟表?会不会拆了之后还不了原?别人找来扯皮怎么办?”
“当然会了,郝星的表拿来的时候是不走的,刚才给她的时候不是在走吗?”
“不是瞎猫子碰死老鼠?”
唐娇之被亲妈给气得吐血,掏出压在床板下面的五块钱,道:“我今天给仓库的温婆婆修好了闹钟,她给我的修理费。”
不过想想,一个统领三军战无不胜的将军在母亲眼里,也不过是昨天还在光屁股以尿调泥巴的小破孩,内心也平衡了。
“真的?真是修钟得的?”
“妈,告诉您吧,门卫婆婆要是不耍赖,她应该还给我钱,我把她的电视也修好了。可是她提都不提修理费,气死人了。”
“那不和人家争了,给了五块钱很不错了,可以买一斤肉呢。”
“妈,郝星跟他们说了,谁家有家电都拿来给我修,修好了给钱,修不好,不收钱。”
“那敢情好。”
“开钟表维修店需要多少钱?妈怕哪一天睡下了第二天起不来,给你存了点救命钱,但保不了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省吃俭用最多只能保十年,你要是有个手艺养活自己是最好的。妈告诉你放在什么地方了,你要用拿去用吧。郝星是很好,但她也是一个小孩子,咱不能什么都指望她,而且她和咱不沾亲不带故的,没理由帮咱,你未来的日子……哎,我明天去找找你大哥。”
那一晚唐娇之没睡着,是啊,要是妈妈哪一天睡下了第二天起不来,她是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饿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她确实要加入到社会去,钟表修理店一定要早点开起来,还要自己开。
她要从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搬到铁路对面的街去,那里更适合她们这对有今天没明日的羸弱母女生存。
郝星那边呢,每天忙得脚不点地,一天三次蘑菇菜场,每天仓库里跑两趟,拿到旧钟表后,又往唐娇之家里送,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