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奶奶一提醒,郝辰才想起来自己分的肉被同事从院墙面扔进了院子,连忙跟爸爸一说,郝天沐冲正在高峰期客串收银员的郝星喊了一声。
郝辰才看见大姐面前长了一长条人,等着收款,工作的样子简直帅呆了,拿着东西一看报出价格,拿第二件的时候报出单价和总价,第三件依然如此,神算子也不她的计算速度,看得郝辰一脸的崇拜。
郝星很快收完面前的款,跑过来牵着郝辰的手,下一打量,道:“回来了?咦,长得更漂亮了。”
“肉放在院子里了?那回去一趟,我把肉提到楼去。”
郝辰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也行,走吧。”
郝星给妹妹掀开门帘,指着巴车道:“车吧,走回去要十分钟呢,路又冷。”
看见大姐了驾驶室,拿着车钥匙,chā jìn去点火,开起来,她很有种天只一日,人间已万年的感觉,这才几个月?一家人的变化怎么这么大?老爸会开车不稀,因为每个爸爸都是天下无所不能的,最关键是男的。大姐居然会开车?令她刮目相看了,因为女司机凤毛麟角啊。
“这车也是甄叔叔的?”郝辰问。
“是啊,超市里暂时的货车,年过了要买货车,这车呢,甄叔叔说开辟一条从朵岭到火车站的专线,到时候跑客运。”
“真的?”
“珍珠还真。”郝星道:“在那边工作有没有困难?”
大姐不问还好,一问,郝辰感觉到委屈了,道:“爸爸一点都不关心我,都把我给忘了,一天进单位的,别人都转正了,我还是临时工,人家的叔叔不过是粮站的一个小主任,咱爸她叔叔的官大多了,因为她叔叔去找了人,咱爸腰杆硬,死活不愿去求人。人家年龄我小,本事我差,偏偏人家先转正了,工资我高,想起来气人。”
家里人多,事多,老爸顾了这个顾不了那个是很正常的,郝星道:“你一个人住在外面是让你受委屈了,爸爸也忙。你的事呢,开年给你解决,不过咱要从长远的角度出发,我有种感觉,粮食部门最终会垮,咱一家人都在粮食部门,这样很危险,一荣光全家一起荣光,一失业大家也一起失业,所以我建议你换单位。”
郝辰一直以为自己捧的是终身的铁饭碗,第一次听人危言耸听,顿时内心一紧,切身利益呀,不紧张才怪。老爸说民以食为天,什么单位都会垮,唯独粮食部门不会垮,所以才把她安排在粮食部门的,是图个安定,未来无忧。
“理由是什么?”
“理由?你看看食品?以前卖肉要肉票,食品的经理不批条子,你再有钱也买不着肉。现在呢?人人都去买头猪,杀了拖到菜场去买,所以昔日特别吃香的食品垮了。肉是谁都要吃的吧?结果呢?你看到了,饭碗砸得最早的是他们。”
想到菜场里那几个卖猪肉的,郝辰点点头。
“再看看百货商店,以前也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单位,结果呢,现在谁都可以到汉正街进货,拿到街卖,商店营业员脾气又不好,爱理不理的,于是大家不受那个气,都跑到小摊点去买了,商店死得哪个单位都快。”
“是这个道理。”以前在商店买东西,那些人不知道多拽,你跟她们说话,人家装作没听见,可小摊的老板呢,老远看见人来了,笑脸相迎,商店垮了活该。郝辰点头同意。
郝星继续道。
“再说说粮食,农民自己种的粮食,他们可以自己拿到市场去卖,别看现在国家管得严,只让他们卖给粮站,但未来呢?说不定哪天放开了,农民谁都可以卖粮了,你这个粮站的作用小了。到时候家家户户都可以卖米卖油,刚刚收来的,又新鲜又便宜,那时候,谁还会跑到粮站去买生虫长芽混杂老鼠屎的陈化粮?”
在粮站工作了几个月,她是知道的,仓库里存的粮食明显没有农民田地里收来的新鲜,说实话,换作她,也不愿意在粮站买粮,不由得吓得胆战心惊,道:“大姐,真会这样吗?难道爸爸分析错了?”
郝星道:“民以食为天是没错的,人要活着永远离不开粮食,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但粮站不生产粮食,只是收购粮食销售粮食,其实它不过是个介机构,一旦国家放开了粮价,粮油直接从农户手里走到消费者手里,粮站面临着裁员,铁饭碗变成了泥饭碗,说碎碎,彻底得很。”
“那怎么办?”郝辰听到大姐的分析,立马心慌了,好不容易过了几天拿薪水的日子,可以买自己想要的衣服,自己想要的鞋,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要是这么点工资都没有了,那可怎么好?吓得后背的冷汗都出来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办法是有的,晚和爸爸商量一下,办法咱一起想。但是呢,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不要一根筋只想着在粮站班。”郝星道。
“当然是哪个单位好在哪个单位班了,不希望工资高一点,饭碗端得稳一点么?在哪儿班都可以。”郝辰的心愿是这么简单,不要今天是铁饭碗,明天变成了泥饭碗成。
郝星有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