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择从忍受着妻子口不择言的咒骂,坐在角落里无所适从的时候,突然感到额头痒,等他一巴掌拍过去的时候,机灵的蚊子早捕捉到他的脑电波,在其发威之前飞走了,人什么时候能精确得过机器?当然什么都没拍着,摸了一把,头有很大一个包。√
老婆还在床辗转反侧,喉咙里在嚷嚷,道:“我不活了,痛死我了,活不下去了,我要死了,杀了我吧,我再也不受这种罪了,老钱,救救我,我要啊……做……做……做手术,我再也不想这样疼了,求求你了,老钱,去借钱吧,给我做手术……呜呜呜……我的个老天啦,钱择从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张小花瞎了狗眼才会看你这个穷光蛋啊,老婆都痛死了,你都没眼看一下呀。你个混账王八蛋,你个窝囊废,你个没用的男人,让你的女人活得都不如一条狗啊……啊……”
钱择从读了几年书,很不喜欢被人骂,特别是这种揭短式的骂,被骂了,他的心情反而舒服了一点,貌似心的罪孽消除了一点,站起来跑动客厅里坐下来,他受够了这种无休止的鬼哭狼嚎,家里有个病人,感觉生活都变得不正常了,成天提心吊胆的,生怕病人的病又犯了,拉低大家的舒适感,让整个家都陷入灰色地带。
这世界本来没有什么娱乐节目,家里还偏偏制造灾难片,是个人都不喜欢这种阴森。钱择从坐在客厅的沙发,翘起二郎腿,和衣而卧,两个孩子傻愣愣地望着他,他挥挥手道:“作业做完了没?做完了去烧水,洗了睡觉。”
“那妈妈呢?”
“别问我。”钱择从低吼了一声,抓起靠背捂在脸,发着不存在的虎威。
“爸爸,带妈妈去开刀吧。”闺女是妈妈的小棉袄,知道说了也是白说,但还是搅着手指,怯生生地说了出来。
钱择从抓起枕头往闺女身摔,骂骂咧咧地道:“开刀开刀,你知道开刀要多少钱吗?得你爸一年的工资,还是不吃不喝的。算了,大人的事,你们管不了,快去睡觉,别在这儿碍眼。你爷爷奶奶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没给呢,已经来信催了,没一个省心的,这一个个的都是要逼死我啊?”
闺女被他吓得一缩,捡起枕头,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很是懂事地拉着弟弟进了房间。
才一会儿时间,他的双手和脸全都被咬满了包,关键是他没看见是什么咬的,肯定不是蚊子,这寒冬腊月的,蚊子早被冻死了。一定是沙发套没洗干净,有虫子,这个婆娘成天知道装病,家里的卫生都不搞干净,这是欠收拾。
人吃五谷杂娘哪有不生病的?生个死不了人的病,你还娇惯起来了?一想到死不了人,钱择从的心更硬了,脑子里的想法一成雏形,跳起来,恶狠狠地将枕头扔在地,骂了起来。
“行了,张小花,你别哼哼了,孩子都生了两个了,什么疼没经历过,别在哪儿装病博同情了,快起来,给我把沙发套给洗了,我都被虫子咬了几口了。”
小蚊子等的是这种人发脾气的时机,于是飞到他脖子,猛准狠地刺进他的肌肤,卯足劲吸血,等那家伙感觉到了送巴掌的时候,机灵的它早飞跑了,它要去吸姜无心的仇恨之血了。
“真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啊。”小蚊子站在郝星肩膀的时候评价钱择从,自己作的孽害了家人,疼得无法忍受了,你还在这儿发威做福。
北风一吹,郝星缩着脖子,紧了紧衣领,搓着冻得有些痛的脸道:“这叫贫贱夫妻百事哀,有情有义那是对有钱人说的,一个人的工资养六个人的时候,多深的感情也变没了。温饱都是个问题,还谈什么情义?那是奢侈品。别啰嗦了,快点把事情办完,这最后一哆嗦了,自己小心别被姜无心给伤害了,最后一口怨血吸了,能回去复制纳米机器人了,今天晚可以给老爸做手术了。”
“好嘞。我去了。”
小蚊子骚包地在空舞动着,显摆着自己曼妙的身姿,郝星的眼睛笑得眯缝了起来,骂道:“德行。”
小蚊子莞尔一笑,假装出点羞怯的表情,道:“我去咯。”
姜无心一觉醒来,发觉老伴又不在家,气得他跑到厨房拿起一把刀往外面冲,途还踢倒了一个凳子一把椅子,下楼梯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差点倒下去滚一个轱辘。
别说小蚊子了,隔壁左右,楼楼下的住户都感觉到了他的恼怒,这家伙是准备砍人呢。哦,不,他没胆量砍人,他害怕砍人的后果,不过并不妨碍他拿着刀去壮胆。天天看这种戏,居然百看不厌,因为这种演员演得实在是太真实了,精彩得令人次次肾腺充血,放着家里的电视剧都不看了,都来看姜镇长的精彩表演。
姜无心头戴着绿帽子,是他自己主动戴的,原因很简单,他喜欢了单位的美女,可是美女已经有对象,而且早名花有主,进入谈婚论嫁阶段,婚期都已经定好,半个月之后。
可他对李可一见钟情,觉得她是命运给他准备的另一半,于是他以谈工作的名义将李可找到办公室,在办公桌将她霸占了。霸占之后,他才知道人家已经不是完璧,当时觉得自己很开放的他,拿出李可和他有夫妻之实的事去跟王剑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