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要是以前走到乡间的田野,一定会伤春悲秋,用心去体验大自然的四季变迁,但最近,她忙得忘了什么叫做诗情画意,像一只失去阻力,在惯性的作用下一个劲地旋转的陀螺,转啊转啊,总也停不下来,也没想过要停下来。
不过她很享受在这种地方驾驶,道路虽然不宽敞,但胜在无人和她抢道,貌似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个人在走,头有天,白云在天飞,两边有田野和竹林掩映的平静小村庄,道路有高坡有矮地,进入低地的时候仿佛进入了一个永远出不去的地方,等爬高坡之后又发觉天地是那么的宽。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远远近近的田野里,偶尔看见一个人牵着一头牛在天地之间慢悠悠地走着,人和牛一样慵懒,透着点苍白和无奈,还有些许微微的疼痛,田地荒芜,枯草处处。要是有个相机,抬手一拍,是一幅美好的画卷,要是有支马良的妙笔,竖起画架一描一画,一幅山水画成了。
脑海在任性放牧着,一个人的感觉如此惬意,刚刚在享受这难得的寂寞时,小蚊子从汗口那边传来声音,道:“你为什么会享受寂寞?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好好办你的事,别打扰我。喇叭裤的断手怎么解决的?”
“别提了,这两个混蛋胆小如鼠,讨论了一晚,准备守秘密的,黄毛的父母回来一咋呼,他们准备说实话了,幸亏我机灵,往他们耳朵里送声音,他们一听到我的声音,以为真的有鬼在监视,连忙按照你的意思说了,两人喝醉了,起来这样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喇叭裤被黄毛的爹妈赶回去了,我追去一警告,他跟黄毛统一了口径,被爹妈送到小诊所去包扎了一下,回家倒在床睡得像死猪。”
“那行,好好监视着,别让这两个混蛋跑到千柏园去闹事,要让他们听到千柏园颤抖,连路都不敢往那儿走。还有,他们要是敢去骚扰何丽花和张婆婆,给我严惩重罚。”郝星厉声道。
“好嘞,放心吧,多精密的事我都做得天衣无缝,这点小事,保证完成任务。记得想着我哟,别把我给忘了,也不准享受孤独。”小蚊子矫情道。
“把你忘一下怎么了?不知道我累吗?”
“切,你知道累字怎么写,可你知道什么叫累吗?”
“我当然知道,累,本质是失衡的一种表现,与性急有较大的关联。通常是心力大于行动力而结果又不及并造成身心的本体虚空症状。如担不起责,挑不起一担水却不放手,想走更快跟别人的极度消耗等。实质皆是贪、嗔、痴,耗、虚、空,心为业田所系缚,不得自在而累。”
“好吧,好吧,我忘了天地下你无所不知,你疲于奔命得不亦乐乎,少在我面前矫情,当我不知道你得意得很,老爸的结石都解决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混蛋一聊天刹不住车,差点把郝星侃晕了,在该转弯的地方笔直冲出去了四五米,“够了,别耽误我做正事,去帮我找一个对物有钻研的专家,对于物我可是七窍通了六窍,再废话我把你拆成一个个小零件,有本事你自我组装。混账东西,你让我差点走错路。给我闭嘴,干活去。”郝星退回来,转弯,冲下坡子,她已经看到大姨带着人走出了大门,看样子,老人家们等她,已经等得望眼欲穿了。
六位老人迎来,郝星车一停稳,听见大姨在唠叨,“哎呦,总算来了,我们等了你一午,快进屋,快进屋,他姨爹,泡茶,快泡茶。”
“你怎么从那边来的?又回郝梁湾了?”
“没回郝梁湾,送我姑姑一家人回山茶海。”
“哟,那你姑姑这次住的时间蛮长呢。”
大姨吃醋了,郝星知道,道:“奶奶要人陪,留我姑姑多住了几天。”
旁边有晒太阳的,见有客人来,迈着方步往这边来,不过是为了得根烟一颗糖,或者是寻找个说话的理由,大姨带着一行人进了屋,很不客气地顺手关门,还插了闩,将郝星请到卧室,打开灯,指着床头的三个大包裹,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这是我们收的东西,三家的,最多的这个是四舅和四舅妈的一共有三十二件,第二多的是我和你姨爹的有二十五件,这个少一点的是霞姨和姨爹的,也有二十件。你看看。”
“啧啧,这才几天啊?你们收了这么多?都辛苦了。对了,你们都记了名字没?这每件东西都叫什么?”郝星问。
四舅拿出本子,道:“我和你舅妈收的东西都问过名字了,但很多人都不知道叫什么,都是压箱底的东西,老人家舍不得扔的,连怎么来的都不知道,没名字的多。”
郝星点头道:“也对,要是知道叫什么,从哪儿来的,或许他们不会卖了。那行,你们本钱花完了没有?剩下的我来补,然后把你们赚的钱结清了,继续收,现在我有call机了,你们要找我的话,找个公用电话亭call我,收到了信息我回电话。”
六个人的本钱都没花完,郝星把他们花出去的钱都补足,然后给了舅舅舅妈160的辛劳费,大姨和姨爹125的辛劳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