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入了土,价钱就高了,说不定百年以后你设计的作品都成了古董,不过以你助理的身份,上个月成为标杆也很厉害。”沐筱熙开玩笑似的说道。
“我就是个助理,总监你才厉害吧,想当初你的名号在容耀可是响当当的,而且在国外一年就已经声名大震,你知不知道我每次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报道,我都觉得骄傲,我总监就是厉害!”
沐筱熙笑笑,“行了,别贫了,买完衣服就赶紧回去,我要见人。”
“哦豁?见谁啊?是不是总裁?”何念念挤弄着星星眼,一脸八卦。
“是啊,我去见我老公,你还要跟着吗?”
何念念双手合十,“不跟不跟,祝你和总裁一夜春宵,我先走了。”
沐筱熙看着何念念离开,无奈地摇摇头,从风衣兜里摸出手机来,“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疲惫,却带有几分清越,“怎么了?”
“你在哪里?”
“没,刚从外面开会回来,在家,老婆要回来吗?”
“嗯。”
何念念送走沐筱熙以后,独自一人去了酒吧,点了一杯威士忌,整个人百无聊赖地坐着,身后坐了一桌人,交谈声都要高过音乐声了。
她转动转椅,靠在吧台上,视线越过那群人,落在了某个昏暗角落里的身影上。
男人压着帽檐,手里拿着根烟,几尽湮灭,昏昧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何念念生出一丝错觉。
那是江从吗?怎么可能是他?他不是从来不来这种地方的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念念有些醉意,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出酒吧,一走出来却撞上了等在楼下的江从。
她愣了几秒。
这场冷战好像也该结束了。
“刚刚酒吧的那个人真的是你?”何念念上前,表情冷静。
江从眼窝深陷,下巴上胡渣青灰,他看着何念念像是不认识她似的,好半晌才伸出长臂一把将何念念揽在了怀里,像个孩子似的委屈说道:“我想你了。”
何念念的心里没有什么浮动,她礼貌性地拍了拍江从的后背,却发现他的后背竟然湿漉漉一片。
他出汗了?
紧张吗?
江从松开何念念,脸上的笑容一缕缕被抽丝剥茧,“念念,这段时间我考虑了很久,不如……不如我们结束吧。”
雪落的瞬间,江从的眼神暗下来了,嘴角的笑意松垮,他对着何念念的冷漠妥协了,向这个爱了许多年的女人妥协了。
好。
一个字,轻描淡写,为这一段平静开始又平静落幕的感情画上了句点。
大雪纷飞中,江从立在何念念的面前,盯着她的那双眼睛出神,曾经他被这双眼睛勾去了魂,只是后来拥有了以后才发现这双眼睛里根本就没有为他跳跃的光芒。
他已经尽力了,却还是无法点燃那团火,他想——
也许该放手了,让她去寻找自己的那簇火苗,让她自由地燃烧,也不枉自己曾经爱了她那么久。
何念念转身,眼眶有些微湿,可是心脏却不受任何牵动,跳动四平八稳。
也许,对他只有愧疚和怜悯了。
何念念,你果然坏到骨子里了。
雪茫茫一片,风吹起江从的白色衬衣,后面汗湿一片,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眉眼间蒙了一层薄雾。
吧嗒——
小盒子被打开,一枚耀眼的钻戒映入眼底,上面的钻石切割得恰到好处,何念念的手长得修长白皙,戴起来一定特别好看,只不过……
江从自嘲地笑笑,“只不过我再也看不到了。”
风雪低啸,于一片白雾当中,那个男人放下了多年的执念,走向了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何念念坐上了出租车,鼻子有些酸涩,她打后视镜中看到了那个寂寥身影,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风一来他就会被吹倒一样。
“姑娘,你怎么哭了?”坐在一旁的司机师傅忽然递过来一张纸,紧张问道。
哭了?
何念念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脸颊上的微凉,她接过纸巾,声音喑哑,“谢谢,我没事,迎风泪而已。”
司机师傅看了她一眼,也就没再说话了。
何念念蹭掉脸颊上的泪水,原来,她还会心疼江从,还会为他流泪啊。
也是,就算是养只猫猫狗狗都会有感情,此时此刻,她也算是半个分手人士了,是该哭一场。
为青春,为自己,也为江从。
这时手机忽然响起,是江从的微信。
她蹙起眉来,点开消息,是一首歌曲的分享,外加一句话——
听完这首歌就把我删掉吧。
何念念看着那首歌,是唐禹哲的《分开以后》,果然应景。
她出神了一会儿,才点进去,歌声轻缓,好似是江从的声音一般,如风拂过她身边。
从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