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紧接着，顾承珩的眉心一动，又补充了一句：“秦尔卿，我护着你。”

他低沉的声音如光滑的玉珠划过锦缎的声音，没有一点的瑕疵，仅是声音便让人差点沦陷。

“谢谢你，承珩。”秦尔卿再也无法伪装自己，心中的那股汹涌澎拜的热量，马上就要将她整个人的神智都给摧毁了。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眼中仿佛弥漫着朦胧的白雾，如梦似幻，飘忽在记忆的年轮里。

她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阴影,茶色的眸中流转着轻盈碧波。

她就那样怔怔的望着他，看着昏黄的阳光照耀在他俊朗无涛的脸上，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她的记忆仿佛又倒退到了十年前。

那时，顾承珩那两汪清水似的凤眼，虽然总是淡淡的看人，却有说不出的明澈。可是，现在变得阴鸷。

他会因为她叫他一句承珩哥，凤眼中则如繁花盛开闪烁着般璀璨夺目的光彩。

尽管那个时候的她和顾承珩势不两立，在学校中总是对着干，尽管，他老是揪着她的马尾，她在有求于他的时候，还是要乖乖的站在他的面前，叫他一声：承珩哥。

这一刻，她仿佛又看见了他眼睛中倾泄而出的神采，如月光一样温温的，带着一丝凉意。

顾承珩只觉这一声承珩哥，太过于熟悉，虽然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那个他记忆中的夏桑。

可是，秦尔卿的眼神和语气，给了他一种感觉，像极了曾经的夏桑。

不管什么都是如出一辙的。

如果不是两个人的容貌不一样，顾承珩差点就真的以为眼前的人就是夏桑。

是那个，他亏欠的人。

是那个，他想捧在手掌心的人。

是那个，他想照顾她一辈子的桑桑，他想娶她，给她幸福。

顾承珩的神色有些动容，他看着眼前神色从容的秦尔卿，不知不觉的伸出手，抚上她温热的脸颊。

他的指腹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她的脸颊，他的眼睛里似有星辰闪耀。

秦尔卿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目不转晴的看着他，紧张到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一刻，她甚至都忘记了要去拒绝，反而心中竟然还有一股淡淡的安全感。

她对他这样的亲密的接触，她的心中是不排斥的，甚至还隐约有几分期待。

“秦尔卿……你当真不是她么……可是……”有时候，我又多么的希望你是她。

顾承珩的唇角沉下去，目光复杂的看着秦尔卿，自言自语的呢喃道。

他甚至有了一种负罪感，因为秦尔卿的存在，将夏桑的位置给抹去了。

他认为，这是对夏桑的背叛，和不公平。

可是，他越是刻意的想要去压制那种感觉，他就会越来越想秦尔卿，仿佛，秦尔卿的味道已经深深的在他的身上烙下了印记。

秦尔卿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忧伤，心中一怔。

虽然她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可是在看他的表情，她就是知道他是又想去了夏桑。

想到此，秦尔卿只觉心如针扎，疼得她就快要窒息而死。

她咬紧了唇瓣，贝齿死死的咬着舌头，试图让疼痛来让自己清醒一些。

这可真是老天爷开的一个大玩笑，她明明是夏桑的灵魂，却一辈子都不能承认自己。

她明明想要告诉他一切，她想告诉他，她已经不恨他了，她已经原谅了他的当年所做的一切。

可是，很可悲，她却连说这番话的资格都没有。

她心中一动，竟然直接踮起脚尖，手从顾承珩的后颈窝绕过，直接抱住了他。

他和她的胸膛这一刻完全贴合在一起，尽管隔着一层厚厚的布料，两个人都能清楚的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甚至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声。

“你又在看着我，去想念着那个人吗？”秦尔卿的声音有些哽咽，说话都带着浓重的鼻音。

她的喉咙有些肿胀，难受的很。

顾承珩感受到了怀中的温暖，闻言，眼底拉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他轻轻的抿着唇，伸出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不过这不要紧，她是她，我是我。所以，即便我不是她，我也会永远的陪在你身边。直到你再也不需要我的那一天，我会将你好好的交回到那个人的身边。”秦尔卿继续说道，声音带着几分嘶哑，眼中也泛起了泪光。

顾承珩只觉脖颈处一凉，他的眼神又深邃了几分。

她哭了么？

这一次的泪，又是为谁而落的呢？

秦尔卿于他而言，就像一块宝藏，她的身上总是藏着很多他意想不到的东西。

以前的她，他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

“秦尔卿，我救秦氏，不过是顺手而已。你也没有感激得痛哭流涕。”因为我们是合作关系，所以，你不要觉得你欠我的。因为，这一切本就是我要偿还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