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高兴得太早,还记得西城墓园么,在哪里,你会见到你想要的人。”段锦浓的手指略微有些用力,只是他却仍旧云淡风轻的说着,那微扬的眉角,幽暗的眼神,却显得他如此的诡异。
啪——
秦尔卿的身体顿时僵硬住,好像有人从头顶给她淋下来一盆雪水,让她从头到脚的寒得发颤。
她的嘴唇微张,不可置信的看着面色沉静如水的段锦浓。
西城墓园……
是了,是她太慌张了,简三爷如果真的如简明深说的那样,深爱秦夫人,那么回来的第一个地方必然会去秦夫人的坟墓。
忽然间,秦尔卿的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愈发的强烈……
简三爷这是回来讨债了么?
“地址我可是告诉你了,只是你有没有本事带回两个人,那就是你的事了。秦尔卿,你说你要如何报答我的恩情?嗯?”倏然,他脸上的寒霜褪去,他温柔带笑的看着秦尔卿,轻笑着念叨着。
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是眼中却含着一丝陌生的冰冷和嗜血,此刻的段锦浓就是一个恐怖的魔鬼,在不经意之间就露出獠牙,对准人的脖颈,狠狠咬下去,无情的吸食着那令腥甜的血液。
段锦浓将秦尔卿眼中恐惧尽收眼底,他见秦尔卿沉默着,末了他勾唇一笑,便松开了秦尔卿。
秦尔卿深深的看了一眼段锦浓,眸中神色意味不明。
她不再犹豫,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在马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就径直往西城墓园而去。
秦尔卿这模样,倒还将司机吓了一条,半夜三更的去墓地,司机本不想拉秦尔卿的,奈何经不住秦尔卿的恳求,只得应允。
夜晚的西城墓园很是安静,周围草丛中隐约有些蟋蟀在叫,听起来有些渗人。
秦尔卿赤脚走在墓园中,漆黑的夜空悬挂着一轮圆月,月光从天边一泄而下,洒在她的身上,让她那白色的裙子越发显得干净透明,隐约泛着一丝光芒。
夜风吹过,她的长发飘扬,秦尔卿的脚步有些踉跄,她并不是恐惧这墓地,而是担心一一。
当秦尔卿走到秦夫人的墓前时,简三爷穿着一身深黑色的长褂,有些类似于民国时期的衣裳,那深黑色,在黑暗中却是散发出一丝深沉。
简三爷何其敏锐的人?
他仅仅凭借秦尔卿的脚步声就可以判断这个人,是以,简三爷明明知道秦尔卿来了,他却依旧没有回头,将近五十岁的年纪,他的的背影就已经显示出他的老态了,有些佝偻,尽管曾经如何风光,现在他不过是一个将近半百的老人。
秦尔卿一路走来并没有看见其他人,自始至终只有简三爷一个站在这里,她却愈发的担忧,一一到底在哪里?
不过简三爷没有说话,她自然也不会打破这安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秦尔卿尽管知道自己是简三爷的女儿,可是对于简三爷她还是出于本能的排斥着,简三爷给人的恐惧感,就好像密密麻麻的绣花针刺入她的肌肤中,让她头皮发麻。
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保持着沉默,空气愈发的静谧。
“那个女童,是顾承珩的女儿?”不知道多久过去,简三爷那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
秦尔卿顿时回神,心中一紧,她不卑不亢的说:“她是我的女儿。”
简三爷的话,让她的心中顿时惊起了无数的涟漪。
“也是顾承珩的女儿。”简三爷的嗓音平静,他背对着她,秦尔卿看不出端倪。
“你要怎么样?”秦尔卿再也憋不住心中的怒气,她的音量顿时提高了几分。
倏然,简三爷猛地转过身,脸上的刀疤犹如一条狰狞的蜈蚣,虎视眈眈的看着秦尔卿,他浑浊的眼睛如鹰眸一般锋利。
“我要怎样?”简三爷的身上顿时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气,他穿着平底的布鞋,一步步的靠近秦尔卿。
简三爷每走近一分,秦尔卿的手指则就收紧一寸!
简三爷是在刀剑上舔血的人,一举一动之间就给人一股浓浓的压抑感,那压抑的感觉,差点让她窒息。
终于,简三爷离她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站定在原地,目光阴寒的看着秦尔卿。
“她是谁?”简三爷扬起手指向身后的墓碑,双目微敛。
秦尔卿的脸色一白,她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浑身弥漫着怒火的简三爷。
“我妈……”秦尔卿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是微弱,好似暴风雨中摇曳的火光,那么的脆弱。
“我再问,她是怎么死的!”简三爷停顿片刻,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秦尔卿下意识的咬紧了嘴唇,她轻轻的垂下眸,浓密欣长的睫毛在月色的浸润下,微微颤抖着。
秦夫人是如何死的……
她当然记得清清楚楚,挖心而死……
“挖心而死……”她呢喃道,连头都不敢抬起头看简三爷一眼。
她知道了,简三爷是为什么回来了……这个叱咤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