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顾承珩当真不管不顾的朝秦尔卿的方向走去,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一阵闷沉的响声,就像铁锤在敲打着秦尔卿的身体样。
“倒是有趣,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自信,竟然敢孤身一个人来此!”简三爷的眼眸微眯,凌厉的目光打量着顾承珩。
顾承珩淡粉色的唇角逐渐的扬起,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令人炫目的微笑。
“我要带走我的女人,自然只是仅凭我一人之力。我的女人,自然该由我为她顶天立地。”那一刻,顾承珩眸心的光芒熠熠生辉,瞳仁带着深不可测的邪魅。
他一步步的朝秦尔卿走去,他的身姿挺拔而又傲然,如一株亭亭净植的碧竹,金黄色的阳光洒在那翠绿的枝叶上,好似镀上了一层金光。
他的背后,好像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虽然是一个人,却已经胜过千军万马。
秦尔卿说不敢动是假的,当有那样的一个男人,愿意为她放弃生命,放弃所拥有的一切……
她的灵魂仿佛都被震撼了。
倏然间,秦尔卿只觉眼前的视线愈发的模糊,仅是片刻,她的眼中就有温热的液体涌出。
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下颚嘀嗒嘀嗒的往下坠落,她的面容愈发显得哀婉凄绝。
“顾承珩……谁说我是你的女人?”秦尔卿泪眼模糊的看着他。
“结婚证上你是我顾承珩的合法妻子,不是我的女人又是谁的?”顾承珩深幽的目光灼灼的看着秦尔卿。
闻言,秦尔卿却无言以对,只得垂下头,默默垂泪。
他不知道,这是一条死路么?
“顾承珩我简三爷这一生从未佩服过谁,可我钦佩你。你倒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只是可惜!谁让你我注定成为仇人呢?”简三爷也不由得感慨顾承珩的气度。
是了,若非顾承珩设计秦夫人,他或许还会和顾承珩成为忘年交。
可是这一切没有假如!
顾承珩该死,秦尔卿要护着顾承珩自然也该死!至于那个段锦华,他有的是办法好好收拾,区区一个段家,根本不足为虑。
“你要我如何,才肯放过她们母子?我知你这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如今猎物不请自来,该收网了不是么?”顾承珩笑得云淡风轻的,仿佛毫不在意他自己的生死。
纵然他对那个小女孩的身份起疑心,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秦尔卿,孩子是谁的,这已经不重要。
“要你如何?不知道顾总可知道挖心而死的滋味?又是否知道粉身碎骨的痛楚?”简三爷的目光猛然变得狠厉,如出鞘的利剑,寒光凛凛,并冷逼人。
说罢,简三爷就腾出另外一只手从袖中掏出了一把短匕首,直接扔在了顾承珩的面前。
“哐当——”匕首摔落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却让在场众人的心莫名的一紧。
“你若做得我满意,我便放了他们所有人。你若是让我做得不满意,我手中的枪可会不长眼,会刺穿了她的脑袋,顾总可得提前掂量掂量。”简三爷脸上的笑容冰冷而又刺骨,就像千年的玄冰,泛着阵阵的寒气。
啪——
秦尔卿的眼睛猛地瞪大,她下意识的咬紧唇瓣,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她的心跳倏然加快,那起伏不定的胸膛显示着她的紧张的和恐惧。
“顾承珩……不要……我不恨你……我一点也不恨你……你不要……”秦尔卿泪流满面的看着冷峻的面庞。急得语无伦次,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她最害怕的一幕,终于还是发生了。
她不要顾承珩有事,一点也不想他有事……
“能得你原谅,我虽死无憾。”顾承珩朝她温柔一笑,眉山水间好似有情意在蔓延,那是秦尔卿从曾看见过的温暖……
他弯下腰,将那把匕首捡起来,握在手中。
“顾承珩……让我死吧……我早就是不应该活下来的异物……不要管我……放弃我吧……放弃我……你听见没有?听见没有!”秦尔卿声嘶力竭的嘶喊着,声音都已经嘶哑,可是她不敢放弃。
一点也不敢。
“简三爷此话当真,会放了他们?”顾承珩握紧了匕首,面色平静的看着众人。
慕子仪抱着一一和段锦浓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对于段锦浓来说,顾承珩死了,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段锦浓当然不会出手。
他会和慕子仪一起前来,无非是想帮助慕子仪铲除简三爷,慕子然答应帮他报仇,他还有什么理由去利用慕子仪?
慕子仪眼中神色变幻莫测,他紧紧的抿着唇,看着眼前那一抹修长的身姿,他的手指握紧又松开,如此重复几次。
警察没有他的命令是不会贸然闯进来的,而他这一刻存着私心。
最后,他终究是缓缓的抬起手覆上一一的眼睛,许是不想让一一看见那么血腥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