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心心念念的人终究还是死了……
一切繁华皆成空!
“段锦浓,对不起。”秦尔卿难受的靠在椅背上,她的脸色惨白得可怕,像是涂着厚厚的白粉,让人心惊。
“对不起?你以为对不起能换来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段锦浓的眼中尽是不甘。
秦尔卿合上眼帘,眼角的泪无声的落下。
这一切能怪谁?
要怪只怪老天戏弄他们几人,硬生生的粉碎了段锦浓心中的一点希望。
她的意识一点一点的变得模糊,捂住伤口的手指也无力的滑落,伤口处的冰凉触痛了神经,鲜红色的液体快速蔓延,冰凉的感觉开始发烫,然后就是钻心般撕痛…
她躺在车上,看着更多的液体像周围散去,无力的感觉从她的双手浸透全身,已浑不知什么是疼痛,只是觉得全身发麻,疲惫的眼睑慢慢下垂……
在她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最不放心的仍旧是顾承珩……
他还好吗?
段锦浓双眸冰冷的看着昏迷过去的秦尔卿,他的瞳孔中散发出一股阴厉之色,犹如一只吃人的恶鬼。
昔日的温柔被残忍给取代,身上那带血的白衬衫,愈发衬得他表情寒冷而又嗜血,嘴角带着的一丝笑容,在鲜红的衬托下,显得很是刺目而又妖治。
“杀了你……是不是我的卿卿就会回来了?”他望着她苍白的脸,薄唇微微掀动,一字一句的呢喃道。
那一瞬,他墨黑的眼眸中爆发出一道浓烈的杀气。
他缓缓的举起手,一点一点的朝秦尔卿的脖颈处靠近,这一刻他是真的想要将秦尔卿杀死的!
没有人会对一个冒牌货存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他只知道,他的卿卿再也回不来了……
他的卿卿彻底消失在了那个漆黑的夜中……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脖颈时,昏迷中的秦尔卿却忽然呓语了一声:“二哥哥……”
顷刻之间,段锦浓浑身一震,他的手却又像触电一样猛地收回来。
“二哥哥……”秦尔卿仍旧呢喃着。
那一句二哥哥,将他的神经都变得麻木,让他冰冷的眼睛变得温柔,让他又做回了那个段锦浓。
那个段锦浓,人生黑暗悲哀,可是秦尔卿是他生命中的一缕花香,让他的世界都充满芬芳的香味。
他依稀记得,他穿着单薄的衬衫跪段家大宅外的雪地中,脸色被冻得发青,在雪地中不断的打抖。
在那样充满荆棘的人生中,年幼的秦尔卿从他的身旁路过。
秦尔卿和别的小女孩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娇生惯养,除开这些,约莫就是比别的小孩长得清秀些,便再无可取之处。
可是偏偏那个被人传言得骄纵跋扈的秦尔卿,她在他的身侧驻足。
她望着他的眼睛中,黯然无波。
段锦浓那个时候不懂,明明秦尔卿是站在云端的大小姐,为什么会露出那样悲恸的神色。
他那时在想,她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为什么给人的感觉,竟然是那样的悲伤……
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那件米黄色的毛呢外套,上面有着可爱的米老鼠。
无论时间过去多少年,哪怕沧海桑田变化无常,他也依旧记得当时的一幕,甚至她脸上的表情他都牢记在心中。
她的衣裳上带着浅浅的桔香味,那一瞬,夹杂着雪香,沁入他的鼻中。
后来,他和秦尔卿逐渐走近,他和她两个被世界所遗弃的人,彼此依靠着对方,索取着对方身上的温暖。
她说她已经有个大哥哥了,所以就只能唤他二哥哥。
而那个大哥哥,是顾承珩!
是秦尔卿用一生瞩目的人,她把所有的目光和心思都放在了顾承珩的身上,可是那时候,他觉得无谓。
至少,她愿意将温暖和阳光分一点给他,他便已经心满意足。
段锦浓想到此处,他到底收回了手,看着那张熟悉的容颜,他双手捏得咯咯作响,却到底未曾狠心。
夏桑活着,顾承珩便欢喜。
秦尔卿唯一的愿望就和顾承珩在一起,如今夏桑顶替了她的身份,这对于秦尔卿来说,是不是也算是点安慰了?
至少,顾承珩永远不会忘记秦尔卿。
至少,顾承珩将要一生一世都面对秦尔卿那张脸。
至少,秦尔卿会永恒存于他的心间。
他眼中的杀气,顿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静谧无波,好似洒满月光的湖面,给人一种宁静之美。
“卿卿……二哥哥舍不得你啊……”他凝视着秦尔卿的面容,哽咽的呢喃道。
片刻间,便潸然泪下。
既是秦尔卿所求,他如何能不替秦尔卿达到心愿?秦尔卿的一生,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片刻的幸福,如今,她总算是要幸福了……
他如何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