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班达.索诺瓦尔看着从夜色中不断窜出的莫卧儿士兵,挥舞着弯刀,端着长矛,高声呐喊着,杀到近前,冲击着他们排布的阵列线。【温馨阅读】一支支冷箭也不时地飞入阵中,身边的同伴未及反应,便发出一声闷哼,栽倒在地,但很快被身后的士兵拖走,随即一名士兵快速地补充到阵列中,端着火枪,向袭来的莫卧儿士兵不断突刺。
萨班达.索诺瓦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只觉得心跳得厉害,握着火枪的手全都是汗水,双腿也有些不受控制地轻微抖动,一股强烈的逃跑欲望涌上心头。
排枪只打了三轮,莫卧儿士兵便借助夜色的掩护,跨过壕沟,冲至近前,与驻屯军展开了短兵相接。尽管,他们凭借土坡居高临下的地利优势,捅翻了一个又一个扑来的莫卧儿士兵,但敌人仿佛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不断从夜色中涌出,无穷无尽,让人生出绝望的心理。
“坚持顶住!……不许后退!”
“临阵脱逃者,立斩不赦!”
“违令不尊者,株连全家!……”
身后不时传来齐国长官严厉的呵斥声和警告声,虽然说得又快又急,但萨班达.索诺瓦尔仍旧能听出其中所蕴含的不容置疑的语气。
是的,齐国长官的命令必须要坚决服从,尤其是在残酷的战场上,若是胆敢违抗军令,擅自逃跑,将会遭到极为严厉的惩罚,甚至会被当场处以军法。届时,受惩者的行为还会连累到家人,不仅会被取消军人家属的一切优待,还会被贬斥为苦力,发配到偏远的海外领地,一辈子做牛做马,过着曾经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萨班达.索诺瓦尔紧紧咬着下唇,腰部蓄力,身体微微后倾,按照日常训练的拼刺要领,双手握紧火枪,朝着一名欺近的莫卧儿士兵便是狠狠地扎了下去。
李延良站在阵列后方,一边密切地关注战斗过程,指挥士兵死死挡住莫卧儿军的进攻,一边不断侧头看向后方,期望后续援兵尽快赶来。营地中更多的篝火被点起,甚至为了增加光亮,以便士兵更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长官,快速集结成阵,发挥己方的线列火枪优势,几座营帐也被点燃,熊熊的大火,将营地照得通明。
此举,固然使得莫卧儿军弓箭手有的放矢,在夜色的掩护下,频频以弓箭攒射排成阵列的齐印军士兵,给部队造成不小的人员伤亡。但良好的光亮环境,却使得遇袭后稍显混乱的部队逐渐恢复建制,在各级齐国军官的指挥下,开始排成一队队线列火枪阵,准备即将发起反击。几门火炮也在数十名士兵的推拉下,一点一点地朝营地前方移动。
嗯,只要再顶几分钟,后续部队就能快速地补充过来,并适时发动反击。
李延良所在的连队当晚正好处于警戒待命状态,遇袭后,第一时间便与另外两个连队顶了上去。现在整个连队已陆续损失近三十人,伤亡率达三成,处于随时都要崩溃的边缘。若非平日严苛的训练,森严的军令,齐国军官的严厉督阵,以及夜色中诸多士兵尚不明实情,怕是会直接扭头逃跑了。
看来,自己的运气一直都不赖。
“啊!……”一声惨叫,一名士兵被冲到近前的莫卧儿兵挺着长矛捅入腹中,并随着迅疾的冲势,将他推入阵列,杀到了李延良的面前。
李延良立即闪身让过,指挥刀高高举起,猛地朝那名莫卧儿兵脖颈处劈砍过去。
“补位!”
砍翻那名突入阵中的莫卧儿兵后,李延良挥动左手,扭头朝后列的预备士兵大声喝道。
“长官小心!”
猛地听到有士兵大声疾呼,李延良稍稍一怔,随即一股危险来临的警讯油然而生,身上的每根寒毛似乎都立了起来,下意识地朝右侧避去。
“嗯……”后背传来一阵剧痛,一把利刃已然刺入了他的身体。发出一声闷哼后,他鼓足最后一丝力气,足下发力,向前猛地一扑,拉开与敌人的距离,以免对方趁机在身体内搅动利刃。
看到齐国长官遭敌人突袭后扑倒在地,附近的士兵立时有些慌乱起来,有的端着刺刀朝那名莫卧儿兵攒刺,有的则发一声喊,就要掉头逃跑。
“……都不许退!”李延良忍着后背上的剧痛,踉跄地爬起来,看到有零星士兵作势逃跑,便右手杵着指挥刀,厉言疾色地大声喝道。
“长官,你……没事吧?”萨班达.索诺瓦尔一把将李延良扶住,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李延良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他,“全都回去,坚守阵列,谁也不许退!”
迫于长官咄咄的威势,萨班达.索诺瓦尔诺诺地松开李延良的手臂,端着火枪,一声不吭地转身朝阵列奔去。
齐国长官虽然受伤,但威严仍在,尽管内心已经被无尽的恐惧所支配,但长期的军事训练下,萨班达.索诺瓦尔还是依令行事,与几名想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