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逊先生,你见到我的妻子和孩子后,请你告诉他们,我很爱他们。”雷多纳·贝文已是双眼含泪。
“我会的。”维克多·沙逊点点头,郑重地说道:“我发誓,若是你们遭遇任何不测,我代表沙逊家族,一定会倾尽所有努力,都要为你们复仇。……圣明的耶和华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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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桂州城里为何如此多的青壮年男子,而且还一个个无所事事的闲逛在街道上?”
宪兵情报处大兴分站的一行五人出了火车站台后,立即召了一辆揽客的马车,指示车夫驶往桂州宪兵司令部,准备求助当地的同僚,发动他们所有的能量,去搜捡那些犯事的夷人是否仍滞留在桂州城。
马车飞快地行驶在街道上,来自大兴的客人们透过两侧的车窗便发现街头有许多青壮年男子,或喝的醉醺醺摇晃地走在路边,或三三两两兴奋地呼喝大叫,隐隐传来什么“发大财”、“淘金子”之类话语。疑惑之余,宪兵情报处大兴分站副站长、宣节校尉(少校)巩启斌好奇地向车夫询问。
“哦,那些人呀!”车夫用余光瞥了一眼路边那些青壮男子,脸上瞬间呈现出兴奋的表情,“他们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淘金客,准备乘坐客运班轮前往黔州(今南非)挖金子。听说,那里的矿脉非常广阔,方圆不下数百公里,随便在土里刨两下,就能挖出金子来。乖乖,我还以为二十多年前,我们桂州的金矿就足够多了。没想到,跟黔州相比,那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金矿乃是帝国最为重要的战略物资,岂能任由私人采挖?”巩启斌奇道:“难道黔州总督区无法控制整个矿脉?”
“哎呦,这位长官!”那车夫笑着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在黔州杏山地区(今约翰内斯堡市)发现的金矿,那可是绵延数百里,范围之广,储量之丰,绝对是我齐国,哦,不,也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金矿。就黔州那地方,能有多少驻军?我估摸着,根本就看管不过来!听说,那里的金矿还吸引了不少来自欧洲的夷人。他们一下了船,就将身上所有的钱换成几匹马,疯也似得朝杏山狂奔而去。狗日的,这么多金子,可不能白白便宜了那些粗傻的欧洲夷人!”
“呵呵……,那你为何不赶往黔州,反而在这里老老实实地驾着马车载客拉人?”
“我倒是想去,可家里的父母哪个来照顾?”车夫沮丧地说道:“不过,我的两个兄弟典卖了家里一些值钱的东西,相约十几个伙伴,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买了船票去了黔州。老天爷保佑,希望我那两个兄弟可千万要发大财、撞大运,争取挖十几二十公斤的金子回来。嘿,那可就一下子暴富了!”
“照你这么说,那你们桂州的人岂不是都快跑光了?……工厂里的活,地里的庄稼,都谁来做呀?”
“就工厂里那三瓜两枣,还有田地里收的几粒麦子,哪有土里挖出的金子值钱?”车夫一脸无谓地说道:“若是没人的话,大不了开着船去安南、秦国,或者日本、朝鲜招揽移民呗!那些新来的移民,随便给几个大子,干得比牲口还卖力!”
巩启斌听了,不由连连摇头。
果然是黄金迷人眼,财帛动人心!
这些人听到黔州遍地都是黄金,哪还有心思在工厂里做事,在田地里耕种。瞧桂州这般模样,这整个西南地区怕是在短时间内,会流失不少人口。
包括坤州省在内的西部地区,面积几乎占了汉洲本土的四分之一(原西澳的金伯利高原地区被划入北岭省),人口总规模却只有三百多万,不到全国总人口的11%,因此仅划分了两个省份。
以临海(今澳洲黑德兰港)为首府的西漠省,与北岭省一样,地广人稀,人口不到三十万,主要以采矿和牧业为主。
因而,西部地区的大部分人口都集中在土地肥沃、气候宜人的坤州省。但这里地处偏远,并且还处在移民路线的末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人口增长是远不如汉洲其他地区。
好在三十多年前,坤州发现若干储量丰富的金矿,引来一阵移民高潮,无数怀揣发财梦的淘金者蜂拥而来,使得该地人口骤然出现一波爆发式增长。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坤州地区几乎所有重要的金矿都被官家控制,那些外围贫矿地带裸露在地面上的黄金也基本上被采掘完毕,若是要开挖矿洞,进一步向地表深处采掘,那就不是凭着几把铁锹和十字镐所能做到的。
因此,那些发了财的淘金客怀揣巨款,陆续离开金矿地区后,或风光地衣锦还乡,或就近在桂州、临江(今澳洲珀斯以南费里曼特尔小镇,天鹅河入海口处)、广信(今澳洲班伯里市)等几个城市建豪宅、纳美姬,过上骄奢侈靡的富贵生活。
而那些失意的淘金客则大部分留在了坤州,要么进入城市的制造工厂、贸易商社,老老实实地做工赚钱,要么来到地方县镇村屯,向地方政府贷款申领一份农资和土地,回归平静的农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