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怕激怒秦国吗?”
“秦国在未彻底消除西北边患之前,必不敢与我齐国撕破脸面。……况且,齐秦之间巨大的贸易利益,也会让秦国投鼠忌器,未敢轻动。”
“你倒是充满信心呀!非常笃定秦国的皇帝不会在盛怒之下,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父王,秦国乾元帝年岁已届六十有二,可不是胸无城府的少年人。”
太子闻言,眼角不由跳了几下。
大秦的乾元帝年届六十有二,而我这個齐国的太子却也四十有三了!
可这位秦国的表叔已经做了四十多年的皇帝!
“按照既定程式,你即将入内阁诸部见习,熟谙诸般政务。”太子苦笑一声,瞬间有些意兴阑珊,转身做到书案后,端起一杯清茶,品啄一口,轻声说道:“你准备先到那个部去?”
“儿臣想去外交事务部。”齐泽烜躬身回道。
“你想掺和英格兰和谈?”
“儿臣想了解一下欧洲及世界诸国形势。”
“我本有意让你去户部历练一番,却不想伱倒是对天下局势有如此兴趣。”太子对于齐泽烜的选择无可无不可。
反正,按照大齐皇室继承人培养程序,内阁诸多部务,都要轮着观政见习,也不妨他选择的早早晚晚。
“父王担心正在进行的全国税务稽查?”齐泽烜心中一动。
“你有什么想法?”
“父王,昔年太祖皇帝曾言,治商,先治官。”齐泽烜轻声说道:“有些事情,一旦有官商勾连,必成隐患。”
“你的意思是,我齐国诸多官员胆敢以身犯险,以经营商事为念?”
“观历朝历代,皆严行禁止官员从商,除了防止与民争利外,还有就是为了防止以商养官,以官护商,形成世家大阀。前汉时期,董仲舒曾言‘古之所予禄者,不食于力,不动于末,是亦受大者不得取小,与天同意者也。夫已受大,又取小,天不能足,而况人乎’。儿臣对此,深以为然。太祖、太宗时期,国法律令皆严禁官员从事获利性之商事。然,财帛动人心,没有人跟钱过不去,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暗度陈仓的事从古至今都有。国中官员凭借手中之权力,扶持或者暗中怂恿近亲从商者,想来不在少数。若是不加以遏制和处理,长此以往,官商必然结为一体,侵夺民财,并成尾大之势。”
“嗯,还是有些见识。”太子听了,不由对这个长子刮目相看。
昔日懵懂嬉戏的少年,已然长成大人了,对国中政事也能发表出颇有见地之评论。
其实,齐国皇室历九十余年,除了太祖和太宗两位父子关系比较相洽,表现出罕有的慈父孝儿般舔笃之情外,往下几代继承人,却都有些隔代亲,父子关系较为淡漠,祖孙关系反而甚为亲厚。
泰平帝自小便由太祖皇帝带在身边言传身教,直至长大成人后,才沿循皇家惯例,从军、内阁诸部见习、地方历练,最后继承皇位。
太子自然也是这般,在父亲泰平帝成为太子后,经常忙于部务观政和地方历练,他便在皇宫里随着太宗皇帝一起生活,耳濡目染,深受太宗皇帝影响。
齐泽烜作为皇长孙、未来的帝国继承人,从小就接受各种学识教育,平日里甚少与父亲接触,偶尔在检查课业或者生病卧床时,才难的见到父亲一面,关系就显得较为淡漠。
但他却能经常在宫中见到祖父泰平帝,承欢膝下时,尽享祖孙含颐之乐。也就是在进入大兴海军学校开始学习后,减少了在皇宫居住生活的时间,才渐渐与泰平帝接触上少了一点。
至于他的太子父亲,还真的说不上亲近,甚至还有些生疏和……畏惧。
故而,齐泽烜在针对官和商的关系治理问题上发出此番言论,还着实让太子恍惚片刻,不知不觉,这个儿子已有自己的思想,并能发表出一番独立见解了。
“稍后,我会向内阁发去谕令,让外交事务部将你置于对英谈判代表团中。”太子沉吟片刻,沉声说道:“但我要提醒你,外交部诸公皆为老成持重之人,熟谙天下各国大势,对英谈判自有一番对策。你参与其中,务必谨言慎行,且不可自持身份,扰乱外交诸般事务。”
“儿臣记下了。”齐泽烜躬身施礼,郑重地应道:“儿臣于外交事务部观政见习,定当谨慎本分,多听少言,虚心求教。”
“嗯,好生去吧。此间事了,你替我去南屿郡走一趟,看望一下陛下,多陪陪他老人家热闹热闹。”
“儿臣省的。”齐泽烜犹豫了一下,随即问道:“皇爷爷身体可还好?”
“尚好。不过,随侍的太医回电,说陛下经常体虚心慌,精神不济,怕是过往数十年操劳国事太甚。故而,陛下需要静心休养,以安其神。”
齐泽烜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
说来也是无语,皇爷爷只比秦国乾元帝大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