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仍在熟睡,她手边的电话屏幕,发出细弱的微光,很快黯淡下去。
回应似得,外面的天色,也缓缓发黑,夕阳落尽,房间里安静的没有一丝声。
慕容琛进门,打开玄关处的照明灯,小套房里并没有人。找了一圈,他来到卧室,里面十分安静。
没有拉窗帘,月光洒进来,一地银白。
他视线落在大床上隆起的一团,长发披散在四周,白皙俏脸正对着他,微张的红唇,小口喘气,秀美的五官,安静的如同个睡美人,心跳不受控制快了两下,他关上门,去了浴室。
洗漱完,发现她还在睡,脚步不由放轻,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准备放到被子里。她却皱眉推拒,小声嚷疼。
慕容琛身上还带着热气,她冰凉的小手凉腻温软。原本他还气她惹事捣乱的本领一堆,她的温软奇异抚平他的戾气。
当他低头检查她手心,已经结痂的一道痕迹,明晃晃撞进他的眼。
他半跪在地毯上,漆黑的眸子,定定望着她半晌,准备起身。反而被她捉住尾指,耳边是她轻声呢喃,撒娇似得:“脚也疼。”
他的视线往下滑,停在她纤细的小腿,左脚踝位置,果然肿了一圈。
叹了口气,他拉高被子,抽出手指,低声哄人:“乖,去拿药,回来给你擦。”
顾笙笙这才放他走,小脸在枕头上蹭蹭,没有清醒的迹象。
长发落下来,她圆润的肩头露在外面,月光为她披上细纱。
慕容琛忍了忍,克制地没有伸出手摸上去。
拿药箱的时候,他猛然想起,白天回来,她一直陪着祖母和盛佳阳,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没按时擦药,不然不会肿那么高。
心里忽然窜起莫名的恼意,他黑沉的眼,也迸发出不耐的光芒。
几乎是看到她的时候,他立刻平复了复杂心情,抱起人在怀里,慢慢擦拭她的手心和脚踝。
而她,小猫般轻叫,偶尔掐住他腰间的软肉,力道不轻不重,甚至带着酥麻的痒。
不知,到底是谁受了伤,谁被安慰。
简单的擦药,因为她不老实,他呼吸有些重,俊脸闪过无奈纠结,在她赖在怀里睡着的时候,烧起来的心火,又腾地熄灭了。
因为听到她可怜兮兮的梦话。
她说,妈妈,我听话,不要罚我。
顾家,对她,似乎没有明面上那么好。
轻而易举脱离关系的家族,对三个孩子厚此薄彼的程度,可见一斑。
晚餐的时候,慕容老夫人看到他一个人,面露不满:“挺能摆谱,刚到家里第二次,吃饭也让人等。”
慕容琛低头看着菜色,都是他喜欢的,夹起一筷子竹笋,说:“奶奶,她忙着毕业的事,连着几天没睡好。”
老太太还要再说,被老头眼神制止。
慕容琛从不带女孩子回来过夜,大家以为下午他们会走,没想到竟住下了。而现在,他明显不想多谈,老两口便不必再浪费口舌。
“慢慢再说。”
回房的时候,老爷子规劝老伴。
老太太气呼呼开口:“我才给他打电话,关心他的婚事而已,说会回来,谁知隔天带来那个女孩子。这也罢了,提前打个招呼,我也不必让佳阳伤心,自己也面上无光。”
想想心头不平,老太太忽然指责老爷子:“你也知道阿琛的个性,不跟着劝算了,反过来帮倒忙,顾家能和盛家比吗,家世天差地别,人品也差了好几层。”
慕容老爷子苍老的眸子望向老妻,无奈摆手:“早就说过,他的婚事,要徐徐图之,他不喜欢盛佳的女娃,不是一天两天,强扭的瓜不甜,暂时随他去吧,不过几天新鲜。”
男人吗,老爷子以为,孙子对人家,不过一时兴起,顾笙笙在他眼里,根本不惧威胁性。
顾笙笙一夜好眠,不知自己睡着后,慕容家的小争执。
早起的时候,慕容琛已经走了,房间里也没他的痕迹,以为他在自己房间睡的,放心起床。
脚踝也好多了,她洗漱完,看到茶几上的便条,愣了愣。
刚劲有力的笔体,短短一行字:按时吃饭擦药。
她没反应过来,倒是白纸上面的药箱,拉回了注意力。
昨天,他帮自己上药的?
要不要这么惊悚!
下楼吃早餐的时候,佣人阿姨打消了她的疑虑。“顾小姐,您想吃什么,告诉我就行。对了,少爷说您扭了脚,请了家庭医生,等您醒来让我再打电话。”
顾笙笙长长松口气,还好,看样子是她想多了。
昨天她还微跛,除了闺蜜留意,其他人都等着看笑话,哪会留意。更不用说好心上药了。他顶多注意到她的脚有伤。
家庭医生是个中年阿姨,温柔帮她推拿,又开了药,内服外用都有。
顾笙笙要送人下楼,医生连忙制止,佣人阿姨替她下去,看她的目光,多了些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