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纪青灵被口水呛到了。风少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真的?那些梦是真的?“你每天晚上都来?”“嗯!”正经八百地点头,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在你这里,我睡得特别好!”“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尽可能压下心头怒火,纪青灵问:“我是说,你从哪天开始睡到我房里来的?”“你把沈明轩变成猪头那天!”也就是说,从她被退婚那天开始,这妖孽每天晚上都是在她房里睡的?“要不今日我怎会认出你?你道谁都对你那张丑脸记忆深刻啊?”像是颇感奇怪,风少摊了下双手向她解释,径自走到床边,躺下去,舒舒服服伸展开手脚:“眼前这张脸倒是不错,我已见过无数回,深刻脑海了。”真的是如此,她到底有多迟钝,才会把那些事情都当做噩梦?怪不得这厮今日会那么理所当然地抱着她跳天眼湖洗鸳鸯浴,怪不得这厮咬她耳朵咬得那么理直气壮,原来,竟都是习惯。纪青灵气急:“你!疯子……”“我记得你今日一直叫我好人,我喜欢你那样叫我。”从床上坐起来,风少颇为不满地瞧她,仿佛她是他最最不听话的小女儿。“你是我见过的最烂,最混蛋,最没有廉耻,最……”纪青灵的话说不出来了,因为,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这个最烂,最混蛋,最没有廉耻的男人抱抱枕般抱进了怀里。“聒噪!”男人的声音闷闷的。“你说什么?”“我累了,想睡觉!”不行了,实在忍不住了,太想抽死这个人了。“疯子!你……”话未说完,唇上一暖,所有谩骂和恼怒都被某妖孽吞进了嘴里。像是非常满意这种效果,风少含住她的嘴还砸吧了两下,接着,身子一翻,将她牢牢压在身下。纪青灵几乎要被他压得背过气去,噢!这厮有没有点自觉性?这是直接把她当成人肉垫子了呀!半响没感到动静,唇上的温度依然存在,妖孽霸道醉人的气息却均匀地喷溅在她的脸上。愣了半天,纪青灵才意识到风少睡着了。这个男人是猪吗?怎么这样也能睡着?压死她了好不好?费力地抽出双手去推男人,风少被她成功推下去。可是,他环住她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带动她微微翻滚,下一秒,二人已头并头地侧躺在了床上。男人的唇虽自始至终霸道地贴着她的唇,却没有伸出舌攻城略地,甚至连稍微侵略性的暗示都没有。这个男人,他根本就不会接吻,甚至,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在接吻。不知怎地,心中忽然一软,头微微离开他的头,纪青灵细细凝视起他。男人睡得很沉,双眼微阖,长长的睫毛温顺乖巧地垂下刺在坚硬的面具外面,让人莫名觉出一股脆弱。因为赌气要封住她的嘴,他的嘴巴微微噘着,像个任性又孤独的孩子,不由自主就让人鼻子发酸。是的,这个男人,很孤独,非常孤独。之前恨不得咬死他的愤怒莫名散去,一股陌生的心疼充斥心间。或许,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抱枕,和一夜好眠而已。心头忽地升起一股冲动,这个男人,他现在睡着了,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趁机掀开他的面具,窥探一下他的真容?纤细白皙的小手伸过去,轻轻抚在冰冷的面具上。男人依然睡得香甜,没有丝毫察觉。一个狠辣残忍,喜怒无常又强悍霸道的男人,此时,却像个孩子般毫无设防地与她并头而卧,睡得沉静又安详。这说明,他信赖她。手指在面具上停留许久,终于放弃,却鬼使神差地摸上他宽阔饱满的额头。待移到他俊挺的眉上时,怎么都不忍再拿下来。他的眉微蹙着,眉心处拧了个不大不小的疙瘩,与长长的睫毛和冰冷的面具形成强烈的反差。迟疑一下,纪青灵的手指终于揉上他紧蹙的眉心……怀中的少女早已睡熟,那只绵软的小手却依然抚在他的眉心上。风少轻轻睁开眼睛,眉宇间的抑郁已被她揉散完全舒展开来,他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近在咫尺的她,如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沉寂大海,内里隐藏着的,皆是惊涛骇浪。她睡着的样子很好看,他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就迷上了。没了那双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的注视,她柔顺的像只懵懵懂懂尚未长牙的幼兽,让人的心尖儿都会忍不住打颤。静静地瞧她一会儿,风少松开她翻身下床。打开门,看向门口地上昏睡的两个人,眼睛是明显的不悦和厌恶。一弯腰,将地上的人一手一个拎起来,直接丢进隔壁厢房的床上,还很热心地给她们关好门窗,风少这才满意地拍拍手重新回到纪青灵的屋子。直接脱衣上床,动作娴熟自然,又极其顺手地捞过床上沉睡的少女搂进怀里,这才心满意足地与她脸挨脸沉沉睡去.院子里,一个黑色的身影笔直地立在树上,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像一杆直指苍穹的枪。风少出出进进做了什么他尽收眼底,冷清淡漠的俊颜上却没有一丝表情。直到风少重新进屋,关闭好门窗,他的眼眸才微微一眯,面上终于浮现起一层落寞……第二日早起,纪青灵没有像平时那么淡定,而是独自在窗前静坐了许久,直到夏雨来给她送早膳,她才渐渐回神。夏雨的额头上肿了个大包,凝香更惨一些,胳膊腿上有好几处擦伤。两个丫鬟都像是得了失忆症,只道自己晚上睡觉不老实从床上跌下来过,各自嘟哝着寻了膏药自行涂抹,倒没有来烦她。心中拿不定主意,用过早膳,纪青灵便带着夏雨去了积善堂。肖慕很守信用,正在前厅等她。见她依然一身男装而来,眉宇间笼着一层化不开的苦闷,也不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