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甘地收回手,凤栖也冲纪青灵笑笑:“休要胡说,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我没忘啊!”毫无自觉性地用手摸摸鼻子,纪青灵笑得没心没肺:“劳逸结合嘛!嘿嘿!再说,你没听说过男女结合干活不累吗?咱们今天的宗旨可是救人,如果我们自己的心态都不好,一个个弄得如临大敌一般,小王庄的百姓们倒要去依靠谁?”“男女结合干活不累?谁说的?”肖慕和凤栖同时侧首看过来。“笨!自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拽屁地挺挺胸膛,丢下两个目瞪口呆的美男,纪青灵自顾往前走。菜市口临时搭建了一个台子,台子上跪了数十名身着囚服的男女老少,人人面上皆带着愤怒,情绪虽激动,却个个显得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纪青灵暗自感叹,果然是民心所向,风少如此搅局,也算做了件好事。但见他们三人过来,囚犯中突然有两人膝行几步,大喊道:“凤将军!刁二狗是草民杀的,请将军明鉴,放过其他人!”纪青灵面色一凛,这就是凤栖说的相互推诿抵赖?膝行而出的俩人一个是须发花白的老者,另一个却是名结实清秀的后生。不用猜,纪青灵便已瞧出他俩是谁。果然,凤栖轻声提示:“他二人便是柳石头和水生。”狠狠瞪一眼水生,柳石头痛声道:“凤将军!您是我盛轩王朝的肱骨大臣,那刁二狗乃是小老儿所杀,与乡亲们无关。先前是小老儿糊涂连累了乡亲们,大人!您只管将小老儿斩首便是,千万不可殃及无辜啊!”“不是的凤将军!”水生双目赤红,拼命磕头道:“将军明鉴!那刁二狗害了柳娘,我迟早都要取他性命,人是我的杀的,与柳伯无关,与乡亲们更是无关。凤将军您号称清目如水,岂能枉断凶案草芥人命?水生一人做事一人当,将军您斩我一人吧!”他磕得甚狠,没几下,便磕得头破血流,顿时引来一阵唏嘘。有几名年轻气盛的村民按捺不住,纷纷膝行上前争先恐后道:“凤将军!莫要听水生胡言乱语,冤有头债有主,刁二狗乃是草民所杀,实在不关水生的事。咱们小王庄谁人不知,水生家世代都是读书人,识文断字出口成章,最是明白事理,岂会做出这等杀人抛尸的混账事?凤将军您要为民做主啊!”难怪将抛尸过程计划得如此缜密周到,竟是个读书人。可见这是什么世道,竟将好端端的读书人逼成了杀人犯。纪青灵心中感叹,微带哀求的目光已望向凤栖。凤栖尚未开口,已有温润的声音响起:“如此不爱惜自己,当真愚蠢!”肖慕的声音十分亲切,话语却怨怼刻薄,不留丝毫情面。纪青灵目光才落在他身上,肖慕已拎着药箱走上前去。用手摁住水生倔强的脑袋,肖慕流云般的俊眉倒竖:“你若再这般作践自己,我便毁了你这张脸,让你到了阴曹地府后都无颜去见柳娘!”这大概是最歹毒的诅咒了吧?水生登时愣住,清秀的大眼睛赤红,却连一句话都不敢反驳,亦忘记了要继续以头抢地。肖慕也不理他,冲纪青灵招招手便打开了药箱。纪青灵赶紧走上前,清创、止血、包扎,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待将水生的伤口包扎好后,看他一眼,肖慕的目光扫向所有的嫌犯:“我今日来此,就是还大伙儿一个清白。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刁二狗必是死于你们其中一人之手。眼下你们无需争着认罪,待我验完尸后,真相自然会大白于天下。”台子上的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渐渐凝重起来。凤栖跨前一步,朗声道:“这位想必你们中有人见过,他便是积善堂赫赫有名的神医肖慕先生。由他亲自验尸,你等可服气?”村民们面色虽有隐忧,但亦知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犹豫半天,纷纷点头。“那好!”肖慕一扫众人:“这里有昨日参加群殴械斗时所有的凶器,你们自己上前来一个个辨认,只管指认自己昨日所用的便好,若有人冒领,后果自负!”肖慕的声音不大,言语亦温和有礼,却让所有人打了个哆嗦,便是纪青灵,心头也忍不住一阵发紧。立时便有捕快们抬着被白布单盖着的床板上来,揭开白布,露出许多血迹斑斑的柴刀、匕首、斧头、铁锨、木棍等物,甚至还有两个纳了一半的鞋底。凤栖挥挥手,捕快们便上前给村民们松绑。村民们排好队伍,一个个走到床板前来指认。柳石头和水生乃是最后两个上前指认的人,此时床板上仅剩下两样东西,皆是匕首,大小和式样亦相同,只是一柄破旧不堪锈迹斑斑,像是被人遗弃后被某个村民捡回家挖野菜用的,另一把却异常崭新,锋利铮亮,凝固了的血迹将刀锋染得十分诡异,直瞧得人心头发慌。这样两把匕首,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新的那把是凶器,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将目光投向公认的凶器。柳石头快步上前,伸手便要去拿那把新匕首,却被水生一挤,待他站稳,新匕首已被水生交给了捕快。“柳伯家里甚是贫穷,哪里会有这么好的匕首?昨日我们去找刁二狗拼命,柳伯顺手操了那把捡来的破匕首。我当时满腔愤怒,只以为自己的拳头便能打死刁二狗,所以赤手空拳便去了。这把匕首乃是刁二狗的,是我与他对打时从他腰上的刀鞘中拔出来的,与他用来刺伤我的匕首乃是一对,凤将军和肖神医对比一下便知道了。”肖慕点头,纪青灵却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这一新一旧两柄匕首,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直到肖慕唤她两声,纪青灵才回神。肖慕让人仔细登记好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