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朕非常满意!”沈昊宸的话说出来,已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总管太监喜禄赶紧上前,双手接过了变成华表的焦尾琴。“呵呵!民女自己也很满意!”若无其事地掸掸衣衫,纪青灵站起来:“既然大家都满意了,那民女就先行告退了!”干了坏事就想走?这个女人到底是胆子太大还是太没脑子?“且慢!”“嗯?”纪青灵抬头:“皇上还有什么赐教?”没错,是皇上有什么赐教,而不是其他人。皇室主持的赏花宴,哪个人敢当众造次?若没有得到皇上的首肯,那个月儿除非脑子有毛病,否则,岂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逼她就范?所以,这神马赛琴,根本就是皇帝老儿自己安排的。沈昊宸尚未开口,已有人强出头。皇后身边一艳妆女子冷笑道:“既是比试,哪有一场定输赢的道理?纪五小姐怎地如此不懂规矩?”比试?谁答应要比试了?那是你自己亦淫出来的好么?话说这谁啊?看这身打扮和她所坐的位置,应该在皇后一人之下,那就是德妃了。呵呵!果然有德,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替皇帝得罪人,难怪能位居皇后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德妃娘娘还有其他安排?”。德妃也不说话,只啪啪轻拍两下手掌,席间便走出两个一模一样的绿草女子来。这两个女子容貌并没有月儿娇美,身上却带着一股冷然的气质,让人只瞧一眼,就忍不住赞叹,好一对冰雕般的美人儿。“绿萍、绿草见过纪五小姐!”两个女子远远地对着纪青灵行礼。绿萍?绿草?这谁给起的名字啊?浮萍、野草,这种爹妈该被割掉舌头毒哑了才对。“此二女乃御用专职画师,皆出自翰林大学士门下。所谓好事成双,方才杨阁老的孙女儿与纪五小姐比过琴技,眼下,还请纪五小姐指点她俩人一二。”比过琴技?她方才那叫比琴技?嘿!当真说得好听,纪青灵敢保证,如果现场来个摔跤大赛,她绝对可以拿冠军。这是不看着她出丑誓不罢休啊!看来皇帝老儿今日是跟她干上了。心中不由想起前天夜里风少对她的承诺,立刻在心里将妖孽的祖宗十八代狠狠问候了两遍。来个同龄的对手好不好?怎么连个练手的机会都不给她,直接就越级到了皇帝?她纪青灵又不是争宠吃醋的后宫妃嫔,这面子也给太大了吧?“德妃娘娘当真看得起我!”一摊双手,纪青灵做了个你耐我何的动作:“可是民女不会作画!”好么!不会弹琴,不会作画,还理直气壮地站在这里,中奉大夫果真养的好女儿。“贤妃何在?”“臣妾,臣妾在!”“是谁口口声声跟皇上说纪府家风严谨,父亲最注重理法家教,膝下儿女无一不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很应景地,德妃的话音一落,沈昊宸冰冷的目光便射在了纪明灵的身上。扑通!纪明灵重重跪倒在地:“皇上恕罪,臣妾,臣妾……”切!苦情戏?以为她没见过吗?她纪青灵素来厌恶这种哭哭啼啼的戏码。哭吧哭吧,哭死算了,省得隔三差五以长姐想她为理由将她弄进宫里来步步惊心。眼看大姐姐的额头都磕肿了,皇上和德妃娘娘也不松口,而没一点自觉性的五妹妹硬是无丝毫反应,还在那里自顾吃菜。纪桂灵再也忍不住悄悄走上前,低声道:“五妹妹?你说过家和万事兴,今日若是贤妃娘娘不好,你我还有弘哥儿……”话音一顿,纪桂灵后面的话硬是让纪青灵犀利肃杀的目光逼了回去。纪青灵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还犯我还他一针,人再犯我斩草除根。纪青灵还说过,伤害我最亲的人就是伤害我。凡用弘哥儿要挟她的人,杀无赦!显然,她的目光纪桂灵看懂了,腿一软,竟跪在了她的桌前。这世上有很多种下跪,唯独没见过姐姐给妹妹下跪的。先前还叽叽喳喳的御花园登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好奇地看向这对莫名其妙的姐妹。纪青灵缓缓站起来,没错,纪桂灵点到了她的软肋,她竟小看了这个懦弱又胆小的三姐姐。好在纪桂灵还懂得给自己留点退路,倘若也是纪云灵那样的,这个三姐姐,不可再留!“有些话,三姐姐最好一辈子烂在肚子里!”用只有俩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完,纪青灵与她错身而过。走到场地中央却不停下,直直冲着绿萍和绿草逼近两步,硬是逼得绿萍、绿草连连后退,纪青灵才满意地停下脚步:“好一对标致的美人儿!”她这话不像是要和人比试,倒像是丈夫面对妾室才会说的话,虽温柔体贴,却带着股莫名其妙的居高临下。绿萍和绿草的面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德妃亦气得浑身发抖。然,不等她们发话,纪青灵已看向沈昊宸道:“民女允了!说吧!怎么比?”凤栖捂住嘴差点笑起来,这是答应比试画画吗?这根本就是要打人的前奏么!呵呵!如此蛮横不讲理又霸气十足的青灵,当真是宫里这些惯会使阴招的女人们的克星。肖慕比凤栖好一些,面上虽看不出变化,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却全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像是被场中的剑拔弩张所吸引,纱幔中的男人终于缓缓坐了起来,只是,坐姿慵懒散漫,一条手臂还撑着抱枕歪靠在担架上。那两道冰冷的目光,却终于落在了场中那个丑得吓人,也胆大妄为得惊人的人儿身上。到底是皇家画师,绿萍和绿草虽被纪青灵的气势压得矮了一头,但却很快反应过来,面色颇不善道:“赐教了!”她二人话音才落,便有太监宫女上前,展开了一副卷轴。众所周知,画师作画都是平着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