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眼睛皆钉在画眉等人脸上身上缓不过神来,连凤栖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这是他认识的青灵吗?她是如何做到的?速度之快,便是他,都没有瞧清楚。眉心、太阳穴、口腔、脖颈上的主动脉,还有心脏,人体最薄弱的几个部位瞬间就被她拿下,就算画眉五人反应太迟钝,这样的准确性也令人叹为观止。话说,青灵选的都是比较小软,基本不带核的水果,不然,便是龙眼这类的水果,果核的惯性,只怕也能将画眉等人打得皮开肉绽。若换成石子或者飞镖暗器,画眉等人可还有命活?这般的身手,别说和人比试,就算让青灵去他军中做个武教头只怕都不差。这样的她,真的需要他的保护吗?沈昊宸的眼睛倏地移到纪青灵身上,这个女人真的是盈娘的女儿吗?盈娘那样柔弱美好的女子,怎么可能生下如此彪悍的女儿?可是,明明是气质与性格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为什么总让他觉得是一个人?为什么?纪青灵真的烦了,若不能杀一儆百,这样的游戏不知道沈昊宸还打算玩到什么时候。她多少能体会到风少的苦心了。所谓伴君如伴虎,既不能老虎唇上拔虎须,又不能轻易让这只老虎咬你,如此的分寸,当真不好拿捏。目光直接迎上沈昊宸的视线,不躲不闪毫不畏惧,亦没有多少骄横傲慢,只带着微微的不满。空气渐渐紧张起来,仿佛一根弦已拉到了极致,轻轻一扯就会崩断。忽觉两道冰锥般的目光扎过来,心下一惊,纪青灵已下意识地扭头望去,却只对上随风飘动的层层纱幔。这个男人在看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雾里看花什么都瞧不清楚,但她却能断定这个男人在看她。他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浑身都不舒服。就好像嗜血老辣的猎人,正在打量他的猎物。敌暗我明,自嘲地勾勾唇忽略掉让她无处遁形的目光,纪青灵重新转向沈昊宸:“皇上!您瞧得可尽兴?”不待沈昊宸开口,她又道:“所谓事不过三,若是一直这么比下去,便是民女不被累死,皇上只怕也会乏。皇上龙体要紧,今日的比试,便到此为止,好么?”这般,便是示弱了。沈昊宸眸光一凛,已敛去所有情绪,只是,一双眼睛仍紧盯在纪青灵的脸上,却不开口接话。皇后呵呵笑着站起来:“纪五小姐好本事,叫本宫大开眼界啊!”“皇后娘娘谬赞了!”不卑不亢地行礼,之前的锋芒再也找不到半分,她依然是那个不起眼的丑女。瞧她一眼,皇后转向天筝长公主:“皇姐?纪五小姐这样有趣的一个人儿,若是只她一人嫁去智亲王府难免冷清,何不给她找几个伴呢?”呵呵!终于要落幕了。早知道目的在此,何必整这么大动静呢?直接把美人儿扎成堆扔给沈墨白不就得了?天筝长公主显然吃了一惊,半响,才面色不愉道:“这样不好吧?智亲王府从未有过女眷……”“正因智亲王府从未有过女眷,所以才要多赐些美人儿壮壮人气呢!难道长公主不希望智亲王开枝散叶,将祖宗的血脉早日延续下去?”好会说话的皇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智亲王府人丁单薄,若是也弄个三宫六院,枝叶是散了,但她纪青灵只怕得少活三十年。这世上没有谁是傻的,也没有谁缺心眼儿不会耍心机。可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化教育对纪青灵的影响实在太深了,要让她一辈子呆在一个大笼子里和一大堆女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她会觉得生不如死。这与爱不爱没有关系,就算不爱,就算不去争宠,谁也不敢保证这些女人不来害她,对不对?问题是没人在乎她愿不愿意,如此,她何不为自己多争取一点利益?“皇上!民女觉得皇后这个主意不错!”缓缓走回自己的坐席,纪青灵道:“今日虽是赏花宴,民女却觉得这园子里的人比花娇,先前月儿姑娘弹奏一曲《凤求凰》,已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她对智亲王的爱慕之心,如此温婉柔情的女子,智亲王若不笑纳,岂不是有眼无珠?”看一眼惊愕的天筝长公主,又道:“绿萍和绿草姑娘身怀绝技,一副《和合二仙图》美轮美奂,虽不符合今日赏花宴的主题,但却暗合百年好合之意。所谓好事成双,她二人既然寄情于画,想与智亲王成就百年好合姻缘,若不成全,那岂不是暴殄天物?”笑眯眯的视线终于落在了层层纱幔上:“至于画眉姑娘五人,呵!想必所有人都瞧出她们的心思了。所谓五子登科,当是锦上添花。为了美好姻缘,她们都与民女兵戎相见了,可见,若拂了这份苦心,当真天理难容!”话音才落,突然一人纵身跃入:“弄这起子乱七八糟的莺莺燕燕给智亲王,本将军不同意!”无奈地冲天翻个大白眼,纪青灵十分无语。凤栖哟!人家智亲王纳妾,你不同意?你算老几啊?沈墨白都稳稳在担架上坐着,你急个甚?还有风少!您跟凤栖不是臭味相投的至交好友吗?为什么你让我成全皇上的心意,却让凤栖跳出来反对?你们俩到底商量过了没有啊?凤栖的出现吓了众人一大跳,沈昊宸不满地看向他,道:“凤爱卿何意啊?”并不看纪青灵,凤栖朗声道:“智亲王的身体状况皇上您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开枝散叶延续血脉?没得将智亲王府搞得乌烟瘴气,白白让墨白折了寿!”嗯哼?这是神马意思?难道说黑白花傻王不仅是傻的,还是个不能行人事的太监?噢!怪不得风少满脑子引诱她红杏出墙,搞半天妖孽早就打听好了啊!嗬哟!老天爷要不要这么给力啊?弄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