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灵不喜欢打没把握的仗,这几日,她和夏雨从凤栖和公主府的丫鬟们口中得到了不少关于智亲王府的情报。其中一条,就是智亲王府的分布图。和大多数大户人家的格局是一样的,东院乃是智亲王府的主要院落,沈墨白的寝殿睿德殿和书房韬晦堂都在那里。南院作为智亲王府的宗庙祠堂,闲杂人等一概不许靠近。西院乃是智亲王府的后院,原本该是女眷们居住的地方,只是,自从沈墨白的老妈死后,西院基本上就是空着的。最后剩下的就是北院,多少年来,便是下人们也不会住在北院,北院和纪府北院一样,是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地方,忏心阁就建在这里。在心里捋了一遍,纪青灵不得不承认沈墨白的眼光很好,他给她首选的忏心阁,当真是智亲王府中最适合她的地方。所以,一离开东院,纪青灵便直奔北院。越走越觉得不对,沈伯及时挡住她:“王妃,北院,北院去不得!”“如何去不得?北院有鬼?既然有鬼?先前王爷为何要让我住北院的忏心阁?”沈伯哑然,看着这位仿佛凌霄宝殿上飘下来的九天仙女般的王妃,竟觉无言以对。“呵呵!”纪青灵浅笑:“我在纪府的时候就住在北院,习惯了!”“可是,咱们这忏心阁……”“闹鬼?”“怎么可能!”“漏雨?会塌下来砸死人?”“没有没有!”沈伯吓了一跳:“忏心阁虽荒凉,但房屋和主院一样年年翻修,绝对不会塌。”“那不就得了吗?”继续往前走,纪青灵道:“东院是你家王爷住的地方,他不喜被人打扰,我若住在那里,他势必不开心。难道你觉得有月美人她们伺候他,王爷还嫌不热闹?”“南院乃智亲王府的宗庙祠堂,我自认无德无能,不可轻易去打扰。”“西院乃是已故老王妃和女眷们的故居,沈伯您希望我进去扰了那里的清静?”沈伯再次一愣。好个心思缜密疏而不漏的王妃,虽是第一回来智亲王府,却将府里的地形环境摸得透透彻彻一清二楚,其心机当真不容小觑。但不知怎地,看着眼前这位新王妃清澈干净的眉眼,沈伯又觉十分理亏:“王妃!您不要生王爷的气,月美人她们,先前并不住睿德殿……”“我知道!”虽说之前也猜到了,但被沈伯说出来,纪青灵还是松了一口气。“您知道?”知道还动手打人?沈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王爷是什么样儿的人您应该比我清楚。”唇角一弯,纪青灵笑起来:“你家王爷今年二十岁了吧?”“正是!”“二十岁的男子,却没有一个侍妾,智亲王府连丫鬟也屈指可数。这样的智亲王,会是个迷恋女色之人吗?”“王妃您?”沈伯当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十五年了,王爷是生是死有谁管过?十五年来谁在乎王爷有没有生病,该不该娶妻?更别说王爷是被丫鬟伺候还是被粗笨的侍卫小厮们照顾?可是,这位新王妃却知道,她究竟是真的将王爷放在了心上,还是,居心叵测啊?一想到王妃方才的彪悍,沈伯便觉心惊肉跳,看向王妃的目光中便多出几分戒备和惊惧。与沈伯目光相遇,纪青灵面上一红,竟露出一副仰慕娇羞的模样:“其实,我早就从凤将军那里打听过王爷,天筝长公主也跟我说起过一些。我与王爷交情虽不深,却仰慕他已久,所以,我知道他是个好人。”才怪!这傻子王爷要是个好人,她纪青灵就是观世音菩萨。再说,这世上可有一个不吃腥的猫?以前她在刑警队的时候,那些屌丝小警察们只要看见她,就跟苍蝇一样嗡嗡乱转,把好端端断案能手的铁血形象全都毁成了渣。天下乌鸦一般黑,在这种绝对男权的时代,沈墨白这样的纨绔又能干净到哪里去?不过,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总不能得罪智亲王府所有的人吧?如果纪青灵的感觉没有出错的话,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绝对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与她清澈干净的目光相遇,沈伯眼圈一红,道:“老奴,老奴眼拙了。月美人她们,唉!还请王妃看在老奴的面儿上,不要对王爷心生怨怼。”“我省得!”心中虽一个劲儿地骂娘,纪青灵笑得却异常甜美纯净。她当然省得。就算恃宠而骄,月儿三人进智亲王府才几天,能被宠到哪里去?怎么就敢对她堂堂智亲王正妃如此无礼?难道她们和她一样,也是穿越而来,没有学过《女训》、《女则》,不知道什么叫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荒唐!所以,原因只有一个。月儿三人敢如此挑衅,乃是沈墨白授意而为。既然沈墨白放狗咬她,那她也不介意好好痛打恶狗。越瞧眼前温柔娇羞沉鱼落雁的王妃,沈伯越是喜欢,心中竟隐隐抱怨起王爷来。做什么不好,非要纵容那样三个女子,硬生生将好端端的老实王妃逼成那般泼妇相。沈伯轻叹:“王妃!您,您,唉!真好,真好!”他一连说了两个真好,再不多说,擦擦眼角,竟一路弯着腰毕恭毕敬将纪青灵引到了北院。夏雨满头黑线。小姐实在有点坏哦!骗人家这么个老爷爷,小姐于心何忍呐?话说,别人不知道小姐为何要住到北院来,她却是再清楚不过。什么既不会吵到王爷,又不冒犯祖宗,还不打扰死者魂灵,扯淡吧!她家小姐要能想到这些,她夏雨就敢戒肉。那拽屁的傻王爷是什么人近不近女色跟小姐有一毛钱关系吗?小姐会去关心他?还有那三个不长眼的东西,她们和谁鸳鸯戏水小姐会在乎?如此蠢货,专门给小姐搭了那么好的台子,小姐岂能不上去唱戏?小姐费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