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灵正寻思要不要先顾着自己逃命,突听风少道:“想捉大爷我,那要看你们黑衣帮有没有这个本事!”一阵厮打声后,声音竟往远处行去。风少将人引走了,纪青灵小心翼翼地伸头去看,这一看,顿时呆住。隔着两间房的一扇门几乎在她伸头的同一时间打开了,竟也从里面伸出一个头来,和她一样贼头贼脑小心翼翼。待视线与她相撞,四目相对,猛地愣住,惊喜瞬间染上双眸。“青灵?”肖慕才轻唤出两个字,纪青灵已如发怒的小豹子一般扑上来。他尚未反应过来,已被纪青灵揪着领子从门缝里硬扯出来。肖慕的个子至少比纪青灵高出大半个头,这样一个小女人用这种方法揪住他行走实在有点可笑,还很难受。但此时,看着眼前脸色铁青的小豹子,肖慕心中却涌过阵阵暖流。她在生气,她生气是因为担心他。她怕他出事,所以,她来找他了,对不对?虽然很生气,纪青灵却没被愤怒烧昏头脑,风少说的是方才她隐身的那条走廊的第二间房,她和肖慕必须得在那间房里等着。哪想,才走出几步,突听有密集的脚步声迎来,纪青灵心头一惊,脚下已然顿住。肖慕反应却极快,双手猛地抱起她,转眼间二人已返回到他先前藏身的房间。房门才关上,便听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走廊上跑过去。直到走远了,纪青灵才惊觉自己在肖慕的怀里。此时她和肖慕的姿势非常特殊,她的后背紧紧靠着门,肖慕双手环着她的身体,像抱孩子一般托抱着她,她的双脚离地,微颤地轻触着肖慕的脚背。四周虽是漫天的黑暗,但纪青灵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肖慕干净温暖的呼吸。肖慕高大的身躯微微弓着,他的额头轻抵着她的额。许是太过于紧张,她和肖慕皆是满头大汗,皮肤相触的部位痒痒的,像有一只猫儿的爪子在轻轻挠动。这种姿势乃是风少经常抱着她的姿势,此时换做肖慕,纪青灵有瞬间的愣神。可是很快,她便反应过来,挣扎着从肖慕身上下来。肖慕并没有阻止,后退了一步,却用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悄声问:“青灵?你怎么会在这里?”和平时不大一样,肖慕的声音淡定中带着一丝丝期盼。想都没想,纪青灵便咬牙道:“找你!”黑暗中的肖慕唇角一弯,笑了。果然,她是来找他的,不是为了甜甜小郡主。在她的心目中,他远比甜甜小郡主更重要。有什么在心间缓缓流过,如同沐浴在阳光之下,让肖慕在一瞬间坚定下来。青灵?我不管你现在是谁的妻,也不管你与沈墨白的婚姻是不是一场政治交易,我只知,你是我这一生都在寻找的人。肖慕这一生,都不会对你放手!“我很好!”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突然抚上纪青灵的面颊,颤抖的手指停留在她的眼角。好像与平时给她做眼保健操时不大一样,纪青灵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就是觉得有点别扭。轻咳两声,突然想到了什么,双臂一伸,竟和肖慕抱了个满怀。肖慕心中溢满柔情蜜意,一只手正如捧着稀世珍宝般捧着她的脸,突然被纪青灵热情地抱住,且,她的小手还迅速解开他的衣带,灵活地钻进他的衣服里,在他的腰背上乱摸。一股酥麻自脚底油然而生,身体一僵,肖慕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道:“青灵?你……”“甜甜小郡主?是不是她?你把她捆在背上了?”纪青灵急急道。愣了愣,肖慕才意识到她在做什么。这样一个冒失却又热情正义的女子,让他如何能不动心?终于摸到了两只软乎乎的小脚丫,纪青灵心头顿觉一轻。松开手臂,却紧紧揪住肖慕的袖子,纪青灵激动地说:“肖慕!你太厉害了,孤单闯入敌营,还能完好无损地将甜甜小郡主救出来,我太佩服你了!”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最好的消息了,她的猜测果然没有错,肖慕真的是来寻找甜甜小郡主了。迟疑一下,肖慕才将她的一只小手团入掌心:“那日你大婚,戌时沈墨白来到北院后门,告诉我和凤栖他要与你洞房花烛,命我和凤栖速速离去。凤栖欲大打出手,我却不以为意。”洞房花烛?沈墨白居然那样说?该死的傻王,有够无聊。“你与沈墨白的婚姻乃是一场交易,以你的性子,岂会和一个素未谋面又那般冷待你之人洞房花烛?所以我规劝凤栖先行离开。”“到达清名学馆之后,我总觉有哪里不太对,正巧公主府派人接我回去给甜甜小郡主治病。我心知有诈,回去的路上便多留了个心。果然,那人要杀我。”“我没有料到你会派如风贴身保护我。”肖慕停顿一下,手指微微收拢,“我突然产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有如风相伴,我为何不能去验证一下自己的怀疑?”“所以我带着如风来到运河。我只猜测那晚歹徒诱拐孩童会发生在运河一带,却实实在在不曾想到丢失的孩子会是甜甜小郡主。”“甜甜小郡主的失踪,势必会在朝堂上下掀起惊涛骇浪。青灵?你知我肖氏先祖与当今皇室的关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盛轩王朝的百年基业在沈昊宸手中毁于一旦。”所以,这才是肖慕孤身探险的最终原因。作为一个不问世事的神仙游医,肖慕乃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闲云野鹤。可是,作为肖氏子孙,他却肩负着守卫盛轩王朝百年基业的重任。太平盛世便罢了,若是有乱世贼子打算颠覆江山社稷,他只能以自由为代价保盛轩王朝一世平安。纪青灵的鼻子突然有点发酸,这就像豪门望族里有着自己理想的富二代一样,明明不是纨绔,对家族产业也没有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