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慕正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一层塔楼的入口处,忽觉眼前一暗,抬头,竟看见两名脸上蒙白巾的御林军,登时吃了一惊。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青灵出事了,青灵暴露了。所以,想都没想,撒开腿他便往灵堂冲。
然,一步都未跑出去,眼前一黑,已悄无声息地栽倒下去……
待感觉恢复时,肖慕已躺在了榻上。
毫无疑问,这是塔楼某一层的一间屋子。
此时除了一层灵堂有人外,其他塔层全都封锁了。能将他安全地带到其他塔层来的,除了他们还有谁?
肖慕眼眸腾地一亮,脱口轻唤道:“墨白?云腾?”
果然,留意门外动静的俩人转过身,揭开白巾,露出两张熟悉的脸来。
“你们终于来了!”
“青儿(青灵)呢?”
三人同时发问,问完后皆是一愣。
沈墨白最先反应过来,不由道:“你知道我们会来?”
“不是我,是青灵!”
将他们突然爬进太子宫的铁笼子后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一遍,肖慕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条帕子递给沈墨白:“青灵大概以身涉险去了!”
沈墨白和卓云腾身子一僵,同时伸手接过肖慕递来的帕子,打开来,四行墨绿色带着苦腥味的小字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绝手药王,入海为鲛,遗忘村庄,镇妖塔下!”
这些字写得很潦草,歪七扭八,很显然写的时候颇为仓促,卓云腾不由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青灵人呢?”
“青灵在灵堂!”
在灵堂?卓云腾转身便要走,却被沈墨白抬手一挡。
“没用的,此时,她已不在灵堂了。”
“为何?”卓云腾脱口道。
沈墨白却不看他,而是转向肖慕道:“你说青儿以身涉险去了,是何意?”
“我也不能确定,只是猜测。”肖慕道:“之前侍卫们大意,曾将格鲁和太医正的尸体停放在院子里片刻,青灵趁机给我分析过案情,我当时听得一头雾水。
现在想来,那时,她应该就已瞧出端倪,认出了格鲁。所以,她将计就计,去给格鲁守灵了。”
“你是说,格鲁太子就是绝手药王?”卓云腾大吃一惊。
“然!”肖慕点头:“我们之所以留在太子宫听之任之,为的就是找到绝手药王。以青灵的性子,既已认出绝手药王,岂有放过之理?故,我推测,她应该是佯装被擒,随同绝手药王前往遗忘村庄给我们探路去了。”
“她孤身探险,你为何不跟着去?”卓云腾不由面色铁青。
肖慕轻轻摇头,眸中似有隐忍和心疼,目光却熠熠生辉:“我为何要跟着去?倘若我非但帮不上忙,还会成为青灵的累赘,我为何要去?倒不如遵照青灵的安排,留下来接应你们!”
“你,肖慕,你……”卓云腾语塞。
沈墨白突然道:“青儿想要的,并不是让肖慕以卵击石做无谓的牺牲,她要的,乃是全盘皆赢。”
卓云腾语塞。
她要的,乃是全盘皆赢?
看着眼前两个不动声色却眸光深沉的男人,卓云腾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
所谓小忍忍于面,大忍忍于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踏入死境,明明心在淌血,却依然不受感情的支配做出冲动冒失的举止,这世上,只有沈墨白和肖慕才做得到吧?
难怪青灵更看重信赖沈墨白和肖慕,这样冷静到近似于残忍的事情,他卓云腾做不到,他的意志,确实不如沈墨白和肖慕。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卓云腾问:“现下我们该怎么办?”
下意识地攥紧手里的帕子,沈墨白一字一顿道:“我们下到护城河内去找青儿。”
话音落,挺拔的身姿已行至门口。
“等等!”肖慕赶紧拦住他:“当日我们被送进镇妖塔时,我曾留意过院墙和那条护城河,那河不能下去!”
“河水可是有毒?”沈墨白问。
“不是毒,却比毒还要厉害!”看一眼沈墨白,肖慕道:“那河水漆黑一片,带着一股颇为刺鼻的气味,踏上铁索桥时我曾留了个心眼儿,扯下一小片衣襟丢了进去。衣襟一落进河水便开始冒泡,转眼便化了。所以,那河水断然下不得。”
“化尸水?”卓云腾问。
“应该不是!”思忖片刻,沈墨白道:“方才进来时,我也察觉出河水的气味有些刺鼻。类似青儿住在纪府北院时配制的某种酸。”
“确实是酸!”肖慕点头:“青灵和我在积善堂做化学实验时,曾向我介绍过这种具有强腐蚀性的液体。这几日我又在院墙下仔细观察反复求证,像是硫酸,浓度似乎还不低。”
卓云腾虽不知硫酸乃是何物,但想到肖慕方才的话,也知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由迟疑道:“墨白?你确定青灵和绝手药王下护城河去了?”
“绝手药王,入海为鲛,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