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灵决定了,待治水的事情忙完,一定要再从云威那里诳几只雪玉蝎子来。
她自己和肖慕也得吃一点,反正,无病还可以健身嘛!
是夜,忘忧老人正美滋滋地喝着纪青灵亲手给他调制的睡前营养奶茶,紫烟突然来请,说纪青灵要见他。
这一整日忘忧老人基本上什么也没做,吃的喝的有人送到嘴边,穿的用的有人替他张罗,还有青丫头殷勤地给他松骨捶背,安逸得忘忧老人差点忘乎所以。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因此,忘忧老人很仗义地去了。
纪青灵正坐在大厅内喝茶,见他来了,赶紧放下茶杯亲自来扶他:“师父,座!”态度谄媚得让忘忧老人差点票上云端。
然,下一秒,纪青灵便道:“师父是不是觉得今日实在太无聊,想活动活动筋骨?”
活动筋骨?忘忧老人突然想起一句至理名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只是,此时觉悟,着实忒晚了点。
忘忧老人只好硬着头皮问:“青丫头想让老夫帮你做甚?”
“师父果然通透!”竖竖大拇指,纪青灵笑道:“师父,我的想法今日已给你们说过了。
想来最多再有两日,我们便能接到圣旨随六皇子赴河口。
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师父是个聪明人,岂能不知我接下来想要干什么?”
“银子!”忘忧老人惊呼。
“知我者师父也!”
见纪青灵笑得跟狐狸一样,忘忧老人心头顿时浮起不好的预感:“青丫头?你想让老夫怎么帮你筹银?
我忘忧谷虽有八百弟子,但都是靠手艺吃饭的老实人,实在没多厚的家底……”
“师父您想到哪里去了?来!”冲忘忧老人招招手,纪青灵与他一阵咬耳朵。
忘忧老人越听心头越惊,直至最后,实在忍不住嚷道:“不成不成,此法不成。
此事若要泄露出去,我忘忧子哪还有颜面苟活于人世?”
“此事就你知我知,哪里会有人泄露出去?
除非师父你自己想居功在外胡说八道,否则,我敢对天起誓,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是你做的。”
“可是……”
“师父你怎地有那么多可是?”面色一凛,纪青灵道:“师父你我都知道,不管做什么,想成事,必须得有钱。
我出嫁以前曾读过不少关于本朝的野史和散记,其中就有关于朝廷治水的。
河口之水乃是我盛轩王朝的母亲河,便是皇城的运河,最终也汇聚于此。
每年夏季,河口之水都会泛滥成灾。
所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水患一过,河口附近方圆数百里瘟疫横行,生灵涂炭,死伤无数。
师父?这些年,您瞧着不心焦吗?
今日凤栖说过,朝廷年年拨发大笔银款治水,然收效甚微。
师父您以为这么多银子扔进水里,当真听不到一点儿响声吗?
所谓的收效甚微,无非是硕鼠太多,将治水的银两吃空了而已。
既如此,咱们为何不换一种方式,让他们将吃进去的银子再吐出来呢?
我说的这种做法虽匪夷所思了一点,但初衷和目的是好的。
医圣孙思邈曾在《千金要方》中言:‘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
师父,面对昏聩的朝廷和腐朽的朝政,您的医术便是再精妙,所医的,不过乃一病矣。
然,只要我们河口治水成功,医治的,乃是一国,是盛轩王朝的整个江山社稷。
如此一本万利的好事,师父您功德无量,必将永垂不朽。
且,您那些药,放着也是放着,为何不让它们大放光彩呢?
退一万步讲,便是事后此事被人发觉,咱们的这点名声和水患瘟疫永除,两岸百姓安居乐业相比,又值多少钱呢?”
他那些药?嗯?臭丫头,她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有那些药的哈?
可是,“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青丫头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但忘忧老人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太对劲。
直到两日后离开皇城,忘忧老人才发现,他和青丫头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不同。这青丫头,整个就是一钻在钱眼儿里的小财迷嘛!
见忘忧老人面上还有疑色,纪青灵不悦道:“师父喜欢做甩手掌柜我也不能强求,如此,就不劳烦师父了。”
说罢,站起身便要往外走,紫烟已极有眼色地替她拎了件披风。
“青丫头?你去哪儿?”忘忧老人拦住她。
“师父不愿跑腿,我只好自己去了。
唉!紫烟、紫云?以咱们三个的身手大概今晚忙不完。
要不,咱们兵分两路吧?
紫烟你随我先去筹银,紫云你去积善堂请如风来帮忙……”
听见如风的名字,忘忧老人登时急了:“如风要保护慕儿,他来了,慕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