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沈墨白屁颠颠前来,既是认错,也是忏悔。
可所闻所见,哪有一样能让他舒心开怀的?
最最可恶的是,哪有人说梦话是这样的?哪有人说梦话还会睁开眼睛的?哪有人说梦话会说得这么清晰,这么长的?
他的小女人,是打算气死他么?
无奈地松开纪青灵,在她身边躺下,怕再惊扰她,沈墨白的一只手虚虚地绕过她的头顶,轻揽着她光滑却消瘦的肩头,一只手则握住她未受伤的手举到唇边,如同肖慕那般细细密密地亲吻着。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青儿?
你故意说这样的话让我舍不得冒犯你,故意说这样的话让我难受,是不是?
小坏蛋?你要我怎么做?我该拿你怎么办?”
沈墨白原本是要亲吻纪青灵那只受伤的手的,他今晚过来,最大的目的就是替她好好瞧瞧那只手,看看她到底被伤成了什么样。
白日里在城外,他分明看见汩汩的鲜血从青儿手心里往外流,糊了肖慕一手,她把自己受伤的右手那么决绝地伸给了肖慕。
而在与他沈墨白击掌盟誓十指相扣时,她伸出来的,却是未受伤的左手。
她知不知道他有多妒忌,有多委屈?
他当时就想将她的右手夺过来,含进嘴里,将她的伤口一点点舔平。
现在,更想。
然而,那只手方才被肖慕亲过了,上面都是肖慕的口水和味道,沈墨白实在亲不下去。
若不是因为那是青儿的手,他此时会毫不犹豫地将它剁掉。
噢!完蛋了,他变成肖慕那个窝囊废了,连亲吻也变得像肖慕那么无能又懦弱。
他居然因为肖慕,不想亲吻青儿?
不能这样,怎么能这样?青儿是他的娘子,是他的宝贝。
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是他的,他永远都亲不够。
想到这里,沈墨白又坐起来,连衣裳都顾不上披一件,直接翻身下榻。
很快,他便寻了热水和帕子,单膝跪在榻头,开始替纪青灵擦洗。
被他亲过的地方当然不能擦洗,他要擦洗的是青儿的额头和那只受伤的手,擦掉肖慕留下的痕迹。
为了防止青儿被他吵醒,沈墨白很有道德地在青儿的睡穴上又点了两下。
他洗得很仔细,动作虽笨拙不堪,却很轻柔。
怕水碰到青儿的伤口,他专门将帕子拧干再擦。
待全部擦洗干净,沈墨白觉得还不满意,又将肖慕包扎好的绷带拆开丢在一旁,用手指将肖慕涂上的药膏小心翼翼地刮下来,嫌弃地丢掉。
直到纪青灵手上再也没有肖慕留下的痕迹,他才满意地将碧玉养颜膏仔仔细细地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随后,又取了干净纱布,笨笨地重新给她包扎。
碧玉养颜膏乃是皇家珍品,他头顶做开颅手术的刀口用了几次都结痂快消失了,更何况是青儿手心上的这点伤?
只是,伤在青儿的手心,沈墨白依然心疼得乱七八糟。
眸中寒光一凛,沈墨白身上杀气大盛。
看来,只让冷夜划花画眉的脸和身子太便宜她了,应该将那该死的女人丢入军营里,赏给士兵们。
自幼就在人和野兽之间挣扎,受伤是家常便饭,包扎伤口这样的事情沈墨白并不陌生。
可是,今日不知怎么,横竖都包扎不好,紧了怕青儿痛,松了又怕绷带散开。
足足弄了小半个时辰,直将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才堪堪将绷带包扎好。
只是,那模样,便是沈墨白自己都觉得丑得惨不忍睹。
不过,再怎么惨不忍睹也总比肖慕包得好。
总之,他的青儿,以后绝对不允许肖慕亲,不允许肖慕抱。
不对,连碰都不能让肖慕碰。
待纪青灵的右手上再也没有肖慕的味道,沈墨白才握住这只伤痕累累,几乎被他包成粽子的手,仔仔细细亲吻起来。
初时,他吻得怜惜又愧疚,渐渐地,竟沉迷于这种类似于病态的亲吻中。
闭着眼睛跪在地上不知道在这只受伤的小手上吻了多久,如同受到了蛊惑,沈墨白的声音里带着十分可怜,十分委屈,“宝贝!对不起!为夫错了!
你不要离开为夫,不要喜欢肖慕。
为夫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魔怔般将她透明柔嫩的纤纤玉指一根根含进嘴里细细的亲吻。
每亲吻一下,想要为她扫清障碍,生生世世与她相知相守的心便更加强烈一分。
每亲吻一下,便在心里唤一句“宝贝,对不起”。
只是,眼眸中的迷恋和沉醉愈发深沉。
每亲吻一下,便将她白日感受到的委屈和伤心重新温习一遍。
心头的愧疚更甚,也更加恼怒于画眉的可恶,肖慕的冒犯,还有冷夜的不提醒。
亲完后,沈墨白并不满足,再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