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事无遗漏,纪青灵还是给自己准备了一条退路。
她不喜欢冒险,不喜欢把鸡蛋都装在同一个篮子里。
这世上能够完全依靠的,唯有自己。
不是纪青灵不相信沈墨白,只是,现实有的时候不大靠谱。
万一到时候因为什么原因,沈墨白赶不回来。
或者,她的猜测是错的,沈墨白根本没有恢复记忆。
又或者,沈墨白根本没有再度爱上她,那她就可以直接在后宫玩一辈子宫斗了。
所以,纪青灵留下了如风。
云威的兵力还隐藏着呢,本来是打算留到消灭西京时用的。
不过,如果皇帝老儿要对她不择手段,纪青灵不介意先让云威他们演练一下。
纪五小姐受伤,皇上心情不爽,俊王爷心情不爽,很多人心情都不爽。
所以,早朝很快就散了。
不管纪青灵愿不愿意,她还是住进了储秀宫。
许是觉得纪青灵再也逃不出他的手心,许是看纪青灵只身入宫,连个贴身丫鬟都没有,沈昊辰居然异常好心地将喜禄公公调来,负责储秀宫的内务。
总管太监来到储秀宫,这个从来都不起眼的宫殿,霎时间便成了太监宫女们眼中的香饽饽。
纪青灵始终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索性将所有的事务都交给喜禄公公打理。自己吃完饭,舒舒服服洗了个澡便爬上榻睡美容觉去了。
她的脸虽然晒成了非洲难民,短时间内不会好,但,怎么都得把底子保养好。
忘忧老人可是给她拍着胸脯保证过的,只要她一脱离沈昊辰的魔爪,保准让她在七天之内,恢复成人见人爱的小白花。
人的第六感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特别是女人,尤其是纪青灵这种当过警察的女人。
所以,虽然在睡梦中正与沈墨白甜蜜拥吻,但一察觉到有人站在榻头,纪青灵便在第一时间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唔!吓死朕了!”沈昊辰拍着胸脯,一张还能迷惑小萝莉的老脸吓得煞白:“你怎地坐起来连点先兆都没有?这般惊了圣驾,该当何罪?”
看着惊魂未定满脸怒意的沈昊辰,纪青灵有种吃到屎的感觉。
泥马!是我让你来的吗?
我还没有责问你为什么趁我睡觉,跑到我榻头来站着吓唬人,你反而倒打一耙,皇帝就可以这么任性吗?
好吧!皇帝确实可以这么任性,沈昊辰要是想晚上站在哪个人的榻头吓唬人,绝对没人敢指责他。
但,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就这,还来软禁她,沈昊辰是不是也太菜了点儿?
早知道这样就能把沈昊辰吓住,先前她应该建议肖慕把面膜做成骷髅头。
不紧不慢地穿好外衣下榻,纪青灵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个时辰,皇上不在乾清宫午睡,跑到这里来做甚?”
嗯?这个死女人,这宫里哪个地方不是他的,她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就是担心晚上过来,在灯光下看见纪青灵这张脸把自己吓出毛病,所以才大中午来。
不想,大中午过来,也差点吓出毛病。
太医正王安可说了,他的心脏已不如二十年前了。
话说方才,他站在榻头看着纪青灵的这张脸,好像也没那么吓人。
怎地这会子眼睛一睁开,如此叫人毛骨悚然?
看着悠哉哉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纪青灵,沈昊辰也觉得自己吃到屎了。
不过,他此番过来,确实有事。
有事求人,沈昊辰倒也大度。
兀自在椅子上坐下来,他笑眯眯地看向纪青灵:“青灵?你可还记得当初与朕的约定?”
“约定?”纪青灵瞪大眼睛:“民女与皇上有约定吗?
嗬哟!民女只是个小人物,怎么可能会和皇上有约定?
皇上您不会是记错了吧?”
“大胆!”砰地一拍桌子,沈昊辰站了起来:“纪青灵?你是想公然赖账?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治你的欺君和大不敬之罪?”
这纪青灵当真是满嘴说瞎话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她也不看看现在在什么地方,就敢胡说八道。
很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纪青灵道:“皇上能否明示?您到底指的是什么事儿?
民女的记性不大好……”
“确实记性不大好,你以为将乾清宫的桌子炸碎了,便可以溜之大吉?”沈昊辰咬牙。
当初菜市口她假冒纪弘,犯下欺君之罪,他已经吃了一次亏。
赏花宴上,她和沈墨白一搭一档将他这个皇帝玩弄于股掌之上,他吃了第二次亏。
所谓事不过三,这一次,无论怎样,他也不能让这个比泥鳅还滑的女人溜掉。
若是,实在不能为他所用,便直接杀之。
沈昊辰眸中才显杀意,便见纪青灵将茶杯往案上一放,恍然大悟道:“哦!皇上说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