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状况,纪青灵索性也不飘了,直接在椅子上坐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纪双双。
她非常想知道,这一世的自己、肖慕,还有沈墨白,他们三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
此时,看台上的珠帘已被人挑起,顿时满座皆惊。
老鸨笑逐颜开地命小厮收银子忙得不亦乐乎,纪青灵却看得心惊肉跳。
纪双双在笑,从珠帘被挑起的那一刻她就在笑,笑得风华绝代,笑得倾国倾城。
她的手指不停地拨动琴弦,密密匝匝的旋律泼墨般泻下,或战鼓雷鸣,或狂风大作,或溪水潺潺,皆被演绎得惊心动魄。
一曲终了,引来满堂掌声和欢呼,纪双双的身价暴涨,老鸨被众人围住,讨价还价吐沫横飞。
一时间,堂内喧闹不止。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纪双双的手指在琴弦上狠狠一按。
“当”地一声,琴弦应声而断,鲜红的血洒在琴上,随着晶莹的泪泅开。
“姑娘?你受伤了!”丫鬟扑上来,“我们快回厢房,奴婢给您包扎。”
“不碍事。”纪双双抬头笑笑,眼角滑下一颗大大的泪珠,“小春你看,这台下的客人有几个是真正为听曲而来?
他们想看的,不过是我纪双双的这张脸罢了……”
丫鬟还没有听明白她的话,纪双双已步下台去。
纪青灵眼皮一跳,这姑娘是打算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吗?
果然,纪双双已走到一桌客人面前,她莞尔笑问:“奴家可否能向佳客讨杯酒吃?”
“姑娘,不可以。”丫鬟忙上前拉她。
“咦?这丫头好不懂事,你家姑娘要讨酒吃,你怎地还想阻拦?”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站起身,推开丫鬟,殷勤地为纪双双斟满酒。
接过酒杯,纪双双看都没看,仰首一饮而尽,身体却不由自主摇晃了两下。
横肉男赶紧去搀扶她,哪想,纪双双顺势就靠进了横肉男的怀里,娇嗔道:“奴家醉了!”
“醉了好,醉了好!”横肉男放浪地大笑,搂住纪双双,一只手乘机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纪青灵看得火冒三丈,她前世脑子抽筋吗?居然是这样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女子?
对着横肉男的脸就是两拳,只可惜,拳头打出去,却直接穿身而过,憋屈得纪青灵心里直冒泡。
好在旁边还有个尽忠职守的丫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拉扯横肉男,嘴里大喊大骂起来。
场面一下子就乱掉了,你拉我扯间,突然听到杀气腾腾的声音:“放开她!”
纪青灵和纪双双同时抬头,堪堪对上一双冰冷漠然的眼眸。
他的薄唇紧紧抿着,唇角皆是不屑与薄凉。
纪双双面如死灰,纪青灵的眼眸却一下子亮了。
他来了,他来了就好。
尽管是凭空,纪青灵还是对着横肉男的屁骨,狠狠踹了一脚。
这一脚险些把自己踹飞出去,但横肉男像是真的被他踹到了,极其给力地跪倒在地,砰砰磕起头来,“小王爷?小王爷饶命啊?”
“滚!”
小王爷?纪青灵愕然。
前世他就是王爷?今生他又是智亲王,她的妖孽夫君从头到尾居然都是高干子弟……
半个时辰后,热闹的花厅被清理一空,只剩下小王爷和他的一干随从。
小王爷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纪双双身上,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此时的纪双双已是众矢之的,但她却无视老鸨的不满和小王爷结成寒冰的目光,只是泪眼朦胧地看着丫鬟小春,一只手,还在心疼地给小春揉搓被横肉男打肿的面颊。
作为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纪青灵,她不大喜欢白莲花圣女式的纪双双这种人。
可是很显然,这个白莲花式的自己,小王爷很喜欢,纪青灵已然从空气中嗅到了尖情的味道。
看看纪双双,再看看小王爷,纪青灵终于无奈地抚额,回到椅子上继续乖乖看戏。
老鸨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人,此时见小王爷眸中似有笑意,赶紧陪了笑脸道:“小王爷,今儿个扫了您的兴是姑娘们的不是。
小王爷先请回避,我一定会用家法好好治治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
“妈妈言重了。”小王爷的视线依然没有从纪双双身上移开,“纪姑娘扫本王的兴是假,破了规矩是真。
妈妈若不好好调教,只把美玉当石头贱卖了实在可惜。”
老鸨被他说中心事,尴尬地笑了两声。
小王爷却挥挥手,笑道:“你调教你的丫头,我权当看戏,不碍事的,你随便。”
说罢,悠闲淡定地继续喝茶,满脸皆是看好戏的表情。
这边板子已经准备好,那边纪双双却依然在关注丫鬟脸上的伤。
眼见护院小厮已挽起了袖子擦拳磨掌,丫鬟赶紧推开她跪地哀求道:“小王爷饶命,妈妈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