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墨白的呼吸喷溅在耳边,那样熟悉,一如昨日。
纪双双的眼泪掉下来的同时,纪青灵亦潸然泪下。
这个男人,前世或者今生,一如既往地让她迷恋,一如既往地让她深陷。
仰首望天,将泪水硬生生憋回去,纪双双却推开他,“你是小王爷,是当今……太子殿下……怎能……明媒正娶一个青楼女子?
若是太……王爷不嫌弃,青儿愿意给您暖床!”
“我不要你暖床,我要你做我的妻,肖墨白唯一的妻!”重新将纪双双箍进怀里,掬起她的下巴,肖墨白逼视她的眼睛,“看着我青儿,让我告诉你,我不做小王爷,不做东宫太子,我只是你的肖郎。
我要和你做一对普通的老百姓,相依相守一辈子。”
不做东宫太子,抛却满身荣华。
不做九五之尊的帝王,无视后宫三千佳丽。
不管他是真言还是戏语,纪双双和纪青灵都被蛊惑了。
这一刻,纪青灵如此真实,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纪双双的纠结于悲哀。
肖墨白的承诺,乃是她最最渴望的东西。
她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从另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
肖慕?肖慕?青灵若是守不住自己的心,你可会怨我?
狠狠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纪双双终于抬手环住肖墨白精瘦修长的腰,她紧紧偎进他怀里。
肖墨白身子一僵,不敢相信地低头看她。
喜悦让他的脸庞熠熠生辉,受宠若惊让他圣洁得如同佛祖临世。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轻念出声,十指相扣,纪双双却握住了袖中的利刃。
笑容在肖墨白的脸上绽放开来,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反常。
低叹一声,他再次俯首吻下来,唇齿交缠,数不尽的相思和缠棉。
迟疑良久,纪双双终于松开了握住利刃的手,一点点缠上肖墨白的脖颈。
纪青灵看得心惊肉跳,刚松了一口气,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断喝:“哪里来的野孩子,竟敢惊扰小王爷的雅兴?
还不拖下去砍了!”
纪双双和肖墨白倏地一下分开,同时扭头看过来。
眼前是个满脸胡须的彪形大汉,纪青灵莫名其妙地皱皱眉。
然而,回头瞧见纪双双惊恐的大眼睛,她突然就明白了。
肖晟,是肖晟啊!
很显然,肖晟易了容,声音也经过了专门处理,但纪双双还是认出了他。
看着肖晟眼底的惊涛怒意,纪青灵一阵难过。
肖慕啊?肖慕?你究竟想要做甚?
你不愿意要我,为何也不愿别人要我?
即便是离婚了的夫妻,是不是也有再婚的权利?
像是看见了飘荡在半空中的纪青灵,肖晟的目光冷冷扫过来。
纪青灵一个哆嗦,他已垂首,冲肖墨白拱手道:“属下疏忽,竟让这两个孩子扫了小王爷的雅兴。
属下这就去处置他们,绝不会让他们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说话间,他已拎过孩子,狠狠甩了一个耳光。
纪青灵脸上一痛,纪双双已倏地捂住自己的脸。
她二人此时都无比清楚,肖晟这个耳光,其实是打在她脸上的。
垂下头,纪双双满脸心虚地避开肖晟的视线往肖墨白身后躲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这个举动让肖晟的怒气更盛,“刷”地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刀,肖晟劈手就往孩子头上砍去。
纪双双猛地捂住嘴尖叫起来。
然而,这一刀并没有劈在孩子的头上。
因为,肖墨白出手如电,不过一抬手,便将肖晟手里的佩刀夺了过去。
“混账!平日里本王就是这样教你们欺压百姓的吗?”不满地瞪着他,肖墨白怒道:“你自己去领三十大板吧,罚俸禄半年。
日后若是再让本王看见你这样蛮横霸道,军法处置,绝不宽待。
滚!”
话音未落,肖墨白已蹲下身去察看孩子的伤势。
但见孩子伤得并不重,他松了口气,掏出身上的钱袋交至孩子手中,轻声道:“是我对属下管教不严,我向你们赔罪了。
这些银子拿去疗伤吧,以后记得离士兵们远一点。
他们并非坏人,只是天性彪悍,个个都是从战火中摸爬滚打过来的,性格难免火爆了些。
若是你靠他们太近,会受伤的。”
那孩子先是固执地背着手,与肖墨白对视良久后,才迟疑地接过钱袋,一步三回头地离去了。
“民间传闻我狼族乃蛮夷原是没有错的,只可惜我身为皇家子弟,不得不效犬马之劳。
其实……”转身看纪双双,肖墨白话音一顿,皱眉问:“青儿?你在看什么?”
“嗯?啊?没,我没看什么。”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