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云层直射下的阳光总是那么的耀眼,尤其是洒落在随风变得层层叠叠的湖面上时,那一点点的银色碎花总是能够美好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来。子路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湖边的草地上,看着天空上不停变换的云,在晶蓝色天空的映衬下更加的耀眼,就连时而飞过的鸟儿都显得格外的靓丽。湖的对岸就是子路家所在的村子,这是一个平静又安详的地方,最特别的无非是这个村落被建立在一棵巨大的树上面,零落的翠绿色树干分布在灰黄的木屋之间,而那些木屋则错落着围绕着粗壮的树干,上下唯一的通道就是那根人造的一个成年人那么粗的铁链,它缠绕在树腰的中间,而出头的部分就顺着树干自然的垂下,没有任何人知道这铁链是谁缠在树上的,因为没有人能够移动其分毫,也没有人知道这里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出现的。
整棵树从远处看着仿佛像是一棵受到惩罚的罪人一般,被铁链锁住,所以这儿的人们将这棵树称作“天罪”而这个罪人却无比庄严,它的顶部插入云霄,仿佛是它撑起了天,分隔了天与地。而最最奇怪的是,树的顶端从来没人去看过,由于时间的久远,铁链已经有一部分融进了树的躯干里,但铁链却没有一直延伸到树冠的部分,只是到人们所居住的地方,上面的部分只能靠爬,而往上的树干却光秃秃的,甚至连枝桠都没有,除了伸进云里的部分似乎有几枝带有叶片的树杈露了出来,听老一辈说,那一段曾经是有枝桠的,但以前有几个鼓起勇气向上一探究竟的年轻人,但在他们爬上去之后树枝就枯萎脱落了,而上去的人也没有再回来。
因为没有土地可以进行耕种,所以这的人们只能以打猎为生,白天的时候,年轻人从锁链滑下,到湖的对岸去猎杀动物,晚上天黑了就顺着铁链爬回去,所以没有够硬的体力是没办法上下的,所有的小孩子都是不允许下到下面的,因为以小孩子的臂力是没办法爬回去的,而只要到了傍晚时分,就会有一大波狼群出现在树底下,仿佛在搜寻什么东西一般,原本以人的力量,如果人数够多的话是不怕狼的,但是,这狼就像大象一样的高大,当地人称它们叫恶鬼,叫它们的领头白狼“骑士”,没有任何人在见到“骑士”以后还能活着,所以无论是谁,看到太阳下山了,无论有没有打到猎,都要回来。
然而以上的所有规定,只有一个人可以不遵守,那就是子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轻松上下“天罪”的人,尽管他只有十六岁,但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跑过狼群的人,传说“骑士”眼睛上面的刀疤就是他十四岁那一次留下的,尽管细节没有任何人知道,而子路又是一个从来不说话的人,甚至大家都以为他天生就不会说话,也没有家人,是村长年轻时候在湖边捡回来的一个孩子,据说当时他就那么泡在冰凉的湖水里睡着了,当时他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村长看他可怜,就给带回来了,因为村长的儿子也在那一群“探险”的人里面,所以就认了他做孙子,为了记住那一次的惨痛教训,就给他取名叫“子路”,时刻提醒自己儿子做过的事,不让任何人再上去树的顶部。
子路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能够举起只有成年人才能举起的“屠城”,那是一把传说中能够让一个人灭掉一座城市的猎枪,但是却没有任何一颗子弹能够匹配它的弹匣,所以至今没人见识到它的威力,也没人相信它真的能用来狩猎,因为它太沉了,别说用来瞄准,连举起了都已经筋疲力竭了,更何况也已经锈迹斑斑,只有村长相信,也许是因为这是村长继任时的信物的缘故吧,即便那个传言是真的,也没有留下任何一颗子弹,这枪也就只剩下了装饰的作用,就连枪身上刻着的那个名字也已经模糊不清了,大家都猜测那应该是传说中的那个人,也就是枪的第一位主人。
“子路,回去了。”一位满脸胡茬,身上带着酒味,汗味,血腥味和香水味的中年男子喊道,这是村子里现在的头号“收割师”,村子里把每天到森林里打猎的人叫做收割师,并按打猎的多少进行奖赏,打猎到的动物越是多,名气就越是大,越是容易得到大家的认可与尊重,除了一个人,那就是子路,子路每次都会随收割师一起从“天罪”上下来,但是他却从来不去涉猎,只是在湖边躺着,等大家打猎回来了再一起回去,大家对他的行为也表示无可奈何,只能用小孩子这个理由来自我搪塞,而村长说他只是不习惯罢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彼此都不好捅破那层隔膜罢了。大家都知道,有一次一只鸟从树顶掉下来,是子路带回去进行了包扎,治好了它的伤,然后放走了它,有的人说他善良,也有的人说他是废物,但他依然没有任何一句话,只是这么重复着每天上下“天罪”,仿佛在守护着什么,也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也许这就是他所能表达的所有的爱了。
夏天的森林总是绿得发蓝,以至于树木的边缘从远处看着仿佛是融化在了天空中一样,随着热浪对视野的扭曲,它们就如此的缠绵着,交织着,直到自己和对方都彼此地穿插着,变成爱,变成恨,变成无尽的苦痛与折磨。
“子路,我明天要到城里买些东西,你跟我走一趟吧,记着晚上休息好。”村长对着窗外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