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光渐渐地涌上了枝头,森林里又一次被淡淡的雾气笼罩了,快入秋了,遗憾的是这个世界里却没有候鸟,所以也没有诗人。
一大早,大家便下到了天罪底下开始搭建擂台,而子路作为上一任村长还活着的唯一子嗣,也必须在一大早的时候就起来,帮助大家主持大局,而为了维护擂台战的公平性,所以子路必须去请村里唯一一个德高望重而且与村长这个职位毫无关系的人,而这个人毫无疑问是巫师家族的,而且得是这个世界的巫师家族。
于是子路便早早的就到了村子里建筑群里最高的那个屋子门前,相比于自己旅行中的样子,除了门前的台阶上覆盖了斑斑驳驳的青苔而外,四周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是屋子外观上的装饰也没有变化,刷的白如雪的墙壁,不知道被施了什么巫术,以至于历经了千年也依然崭新如初,甚至上面没有任何的植被,哪怕是屋檐上爬满了绿藤,也没有任何一株枝杈敢探出头来。而门依然还是那样,外面没有把手,依旧是木质的,最诡异的是那个窗户,一直都那么开着,维持着那个半开似合的状态,子路小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的觉得它就像一张正在开着的口,仿佛随时都会有舌头伸出来,把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卷进去嚼碎。
子路就只是在门口默默地站着,也没敲门,因为经过上次的旅行之后,子路很清楚,敲门也许只是一种最为令自己尴尬的叫门方式而已,尤其是对于巫师而言。所以他就那么站着,或者说是等着,看苏格什么时候愿意把门打开,听自己的邀请,时间就这么一滴一滴的过去了,而那扇门还是没有动静,子路的额头上也已经被升起的早阳烘焙得额头不知什么时候就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那汗珠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闪闪发亮着,不时呼应着他明澈的眸子。
终于,在子路快要放弃的时候门开了,不再是那袭裹住身躯彰显着苏格凹凸有致的身材的裙子,而是很朴素的,跟村人一样麻衣。
“走吧,把名单给我,不过先说好,人也许并不会有名单上的多。”苏格冷冷地说道,似乎性格还是没有太大改变,而令子路惊讶的并非是她一如既往的性格,与她详细地知晓自己的来意,反而是她那历经了几十年还未衰老的容颜,甚至可以说是丝毫没有改变,连一丝皱纹都没有,就像她自从上次与子路见过后就从未变过一般。
子路平复了一下心情,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弯下身子,毕恭毕敬地把名单递交到了苏格的手上,苏格接过名单,跟着子路一起走向了擂台的方向,而一路上,苏格依然是一眼不发,除了那把黑色的,雕刻了许多奇怪图样的纯金把手的伞如今似乎有了些许磨蚀的痕迹而外,似乎眼前的这一切与先前没有任何的不同。然而就在子路和众人都没有任何察觉的时候,天罪的顶端又掉下了一个小小的枝桠,苏格眉头皱了一下,似乎对此知道些什么,但她却没有对任何人提及过。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把天罪上的蒲公英吹得漫天都是,看着这些自由自在飘飞在天空里的白色绒毛,苏格很随意地伸出了手,当她的手指划过了伞下的空气接触到一瓣蒲公英的时候,那个画面仿佛就像是少女一般的和谐,而就在她试探性的把那根手指伸出伞外时,就在触碰到阳光的一瞬间,那瓣蒲公英却被突然在她手心燃起来的一团紫色的火焰烧成了灰烬,然而这刚刚发生的一切,由于子路一直走在前面的缘故,所以他并没有看见。就在这时,他们也走到了天罪的锁链前面。
就在子路要如往常一样一跃而下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苏格,按以往的规矩,女子要是想下去一定要男人带着的,因为她们无论是下还是上,都不是一件正常人能够做到的事,尤其是像苏格这样的弱女子,而对于子路来说,他知道苏格能够自己上下,但他想知道的是,她是怎么下去的,而就在这时,苏格一只手撑着伞,径直地向着前面跃了出去,于是在天空中便螺旋着划出了一道黑色的痕迹。而子路见了也赶紧跃了下去。
随着众人的欢呼声,子路率先落到了擂台上,而苏格也紧跟其后降到了擂台上,于是一场大家期待已久的村长职位的盛宴便就此开始了,人们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而就在人们为此兴奋不已的时候,子路却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双眼在人群中不断地搜寻着什么,苏格自然发现了,瞟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接着她便用一如既往的,冷冷的声音念到参赛的人员的名字,然后第一对人便上场了。
经过一系列的你来我往之后,在无数次身体被打翻,压倒在地的“嗵嗵”的身体与擂台接触的声音后,其中一个获得了胜利,就这样比赛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尽管期间出现了很多次点名却无人上台的情况,但比赛还算是正常的进行。不过这却令子路很是纳闷,因为苏格事先就跟自己说过有人不会来,于是他便把头转向了苏格,但苏格依然只是不断的点名,然后报胜负,没有看他。
因为作为杀了刀疤的英雄,子路并不用参与前面几回合的比赛,直接晋级决赛就行,所以他在前面并没有什么事情在做,而比赛也如预期的那样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此时还有四个人在台上,当然其中不可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