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顺着屋子的边缘给眼前的这个大屋子浅浅地抹上了一丝银边,不时有几只麻雀,穿过空旷的山脉到城市的郊区寻找吃的,所以一到早晨的时候也总有那么几只会降落到这所跟宫殿一样的大宅子中,时而在泳池边的草地上,时而在房顶的屋脊上,时而在溺尘屋外的阳台上,因为只有这些地方,总是能够找到让它们饱餐的东西来。
溺尘还是没能从悲伤中缓过来,此刻蜷缩在洁白如洗的床的正中间,被子随意地扭转出了曲曲折折的形状,像是此刻从空中看去,溺尘的床俨然如一朵巨大的白色的花,层层叠叠的白色花瓣,围绕着花心埋头不语的溺尘,而就在此时,阳光也跃了进来,给桦木的地板和床沿镶上了一块斑驳。
溺尘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屋子的了,他只记得自己一头扎进了水里,然后就失去了神志,在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换好了衣服躺床上了,估计是自己被佣人发现了抬回来的吧,只是此刻自己的嘴唇像自己的内心一样的隐隐作痛。
而也在这时轻轻地响起了敲门声,“嗒嗒嗒”,“嗒嗒嗒”,“少爷,您醒了么?该吃早饭了。”外面传来了佣人的轻唤声,溺尘抹了一把刚刚又莫名掉下来的眼泪,回复到:“今天我不想吃早餐,你下去吧。”
“少爷,今天老爷要讲事情,说请您务必到场。”外面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溺尘迟疑了一下子,然后回答道:“好。你先下去,我自己过去。”
“嗯,那我就告退了,不过听少爷的声音鼻音有点重,是受寒了吗?我去请医生过来给您看看吧。”外面女仆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不了,我没事,你叫什么?”溺尘依然弓着身子把头埋在膝盖与两臂之间说道。
“我是彩。”外面女仆说道。
“那你以后就来负责我的生活起居吧,不用干别的了。”溺尘说道:“你先下去吧,我会跟人事处说的。”
“谢谢少爷,我告退了。”
说罢随着不断减弱的下楼梯的脚步声,溺尘猜想她应该已经离开了,于是便勉强撑着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在短暂的洗了一个澡之后,他看了看自己憔悴的脸,又布满了青涩的胡茬,于是拿起了剃须刀,随着“嗡嗡”的声音,他又一次看去了自己充满了血丝的眼睛,以及里面无法言表的悲伤,原来人在最难过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呐,想到这,溺尘的嘴角撇出了一个苦笑,当然,是混着滴落的眼泪一起。
大堂上,众人围坐在漆黑的长桌上,老头坐在最远处的纵边上,今天的老头已经不再像是昨晚那样的衣衫不整,现在的他带着一副银框的眼镜,此时镜片在越过有着精美的花纹装饰的窗子的阳光的反射下,不断的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而一身跟英国皇家般的古典着装显得他分外的严肃,他此刻闭着眼,手里拄着一个花纹繁复的拐杖,神态安详,或者说是泰然自若,既是在等餐,也是在等人。
尤斯坐在横边的正中间,穿着一身白色的礼群,束起了头发,显得格外的高贵,按理来说她是不可能吃个早晨这么穿的,不过是在穿着一身休闲服正要出门的时候,佣人跟她说了老头的打扮,也可以算是暗示她该怎么穿她才换的,她总是觉得穿礼服太难受,尤其是穿抹胸装的时候还得不断地把胸聚拢起来,表现出很大一样,勒得紧,也累得慌。
而当赫尔克穿着便装,一头红发,痞里痞气地走进来的时候,尤斯这一刻只想到了要那个佣人去死,而赫尔克则是很娴熟的坐到了长桌的侧角上,然后还是很随意地坐着,看见桌上那个透明的玻璃瓶上插着的百合花还伸手去抓了一枝在不断地把玩,在那一刻尤斯彻底地觉得自己被这个家伙打败了,尽管自己第一次见他就不觉得他是一个规规矩矩的人,但是敢在老头面前也这样,足以说明他的地位了。
而就在这时,姗姗来迟的溺尘穿着一身漆黑的礼服走了进来,尤斯看了他一眼,觉得特别奇怪,她从来没见溺尘在黑色的礼服里穿的是同样漆黑的衬衣,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参加葬礼一样,而面对目前的情景,这对老头来说无疑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就像是在责备一般,所以她这么奇怪也不是不无道理,尤其是像溺尘这样的乖乖公子哥竟然会做出这种事。而切他也没有请安,只是径直地走到了跟尤斯面对面的位置然后坐了下去,尤斯一开始还担心自己做错了位置,所以问了老头自己该坐哪,而现在看来这担心并非是多余的,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
老头听见溺尘走了进来,于是睁开了眼,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接着佣人便把餐盘端了上来,一共七份,每人一份,还有三份此刻摆在了空着的位置上面,一个位置在老头旁边,一个位置在赫尔克相同位置的另一边,还有一个在桌子横向的左侧面。随着佣人把餐罩取下退去,一股热热的水汽立即冒了上来,尤其是在那热气飘到阳光下时立即就变得可见了,五彩斑斓。
然而就在尤斯正打算动叉子去吃眼前摆着的丰盛的食物的时候,对面的溺尘立即把双手举了起来,抱成拳,置于自己胸前,闭上了眼进行祷告,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