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内的风变得更加的萧瑟了,寒气沿着空旷得回廊穿透了每一寸瓦石,整个宫殿就像是一个由碎石累积起来的坟墓,埋葬着无数失去了灵魂的人。这座城是米刹柯尔一手搭建的,用的是刚刚从绷带人那里得到的些许灵力,与其说这是一座城堡,倒不如说这只是他为了防止自己身体腐烂而将过剩的灵力用以发泄的一个途径,由灵络堆砌起来的虚假泡影,总有消逝的一天,当然,米刹柯尔心中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也明白,不仅自己的城堡会凋谢,森林边缘厚重高大的城墙亦是如此。
现在城里的所有人都在恐惧他,那些原本循着先王遗训,好生看照着他的“村民”如今也变得恐惧不已,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米刹柯尔变了,他也知道自己变了,他之前很少发怒的,然而现在却变得经常发怒,而且一旦发怒结果便只剩下一个,那就是把“导火索”扔进丧尸堆里,没有人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明白缘由的从始至终就只有他一人。
所有人都在恐惧他,但没有人能够明白他此时的恐惧,人们为了克服恐惧选择了去迎合他,要么就躲避他,而米刹柯尔的恐惧却没有可以回避的余地,所以为了克服恐惧正在努力去消除它,哪怕无人理解,为了保护这千年基业也在所不惜。
米刹柯尔站在城堡的顶端眺望着屋外金红色的天空,直到足以洞穿视野的尽头,看见视野之外的东西。
“好好享受吧,这是你最后一次能够目视太阳了。”绷带人用尖锐的声音戏谑地说道。
米刹柯尔没回话,只是压住自己腐烂了又重新长出新肉的伤口,直到目光如炬,炽烈得像是干旱的大地,干涸掉迟滞的痛楚与如水的悲伤。
烈日终于从天空中的高傲姿态中解脱出来,朝着薄薄的腥红色渐渐隐去,太阳正在离去,这也意味着野兽正在醒来。
对于被壮汉们背在身上的赫尔克与伽岚一行人来说,此刻渐渐淡去的昼色无疑是对极度危险的一种变态宣告,随着城墙上最后的一丝光晕被带走,所有人的瞳仁中都情不自禁地贮满了棘手的恐惧,其实大家都明白,不必等到光晕散去,威胁便早已开始。这数百年来的唯一没变的杀业又开始燃起,之前的年月里靠着城墙能够隔绝暮瞌,而往后的岁月,又得靠什么才能隔绝这城中的丧尸呢?起码现在还没有处理的办法,更无从妥协,只有等待着月色把早已饥肠辘辘,饥喝难耐的恶魔重新从地狱引会这空前的绝望之中。
空旷的街道入了夜就变得凄冷起来,不时呼应着瑟瑟晚风,把石质墙壁的特点发挥的尽致淋漓。赫尔克能够感受到自己眼前大汉们如同滴水般的恐惧,他凭自己多年来的杀手直觉能够感受出来这种恐惧正在逐渐汇集成压迫的灵渠,他们此刻滴落的汗水中除了些许耗费气力的疲惫,更多的是来自心底的冷汗。于是为了缓解这个过程他冷静地问道:“离你们的住所还有多远?”
背着他的大汉已经开始有些喘咳不止的势头了,咽了咽唾沫回答道:“大概还有五条街。”
赫尔克听了之后回头看了看其余大汉们,似乎他们也差不多有些坚持不住了,但是这说远不近的距离,却代表着他们仍旧没有脱离危险,而且更要命的是,他能感觉到周围的杀气越来越重。赫尔克明白,“敌人”开始逐步逼近了:“你们听我说,待会儿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停下来,只管前进就好。”赫尔克皱起了眉头喊道。因为凭借他敏锐的听觉,再加上他压根就没动,所以精力集中的他听见了不远处陆陆续续传来的丧尸们奔跑的脚步声,尽管目前还很微弱,但从感官距离上来说,大概也就只有四五百米左右了。
大汉们听到后没有立即回话,但也因此,赫尔克明白,他们的心已经乱了,尤其是当暮色逐渐染满身体周围的一切之时,模糊的不仅仅有视线,恐惧会让在场所有人的感官细胞放大数倍,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在如今听来也早已如同千军万马。
赫尔克已经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现在自己的整条手臂已经完全麻木了,甚至这种麻木已经逐渐向肩膀扩张,他或多或少能够明白,自己也许可能撑不到离开这个世界了,但无论如何,该做的事还是要做,起码在自己尸变之前,必须要尽自己所能的去完成自己该做的一切。
就在黑夜终于如同鬼魅一般突然淹没四周的刹那,抱着小女孩尸体的那个大汉在踉跄了几步后,突然倒下了。伴随着如打鼾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气声,倒地的大汉呼吸急促得就像是缺氧了一样,眼球瞪得像是铜铃一般,无数的血丝也顺着眼白向着瞳仁汇集而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赫尔克见状赶紧叫道:“快去拍醒他!他现在由于恐惧身体出现迟滞了!”
见伽岚似乎已经恢复了神智,抱着他腿的大汉与抱着他躯干的那个点了点头,于是便放下了伽岚的腿,向着刚刚倒地的那人跑去。
“其他人不想死的话就继续跑!”赫尔克见到因此停下的众人立即喊道。
就在大汉们闻声后面面相觑时,老伯说话了:“听他的!”
接着其余几个大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倒地的人之后,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