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院暗堂内,窗户和屋门紧闭。阳光从窗户纸照进来,洒满一室。
此暗堂专为整治一些私自逃出落尘院或者不守规矩的女子。自落尘院建立以来,从来都没有女子逃出去过,除了尹卿月。
赵嬷嬷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看着胆小,其实不然,内里的勇气比任何人都大。
“来人,将看守落尘院后门的侍卫带进来。尹卿月,我看你怎么说!”赵嬷嬷双眼露出凶狠光芒,手狠狠一拍桌椅。
站在她旁边比她资历小的刘嬷嬷立即倒了杯茶递给她,“您消消气,皇上对落尘院关心地很呢,落尘院上上下下都要听您吩咐,看您安排,您若是气坏了,可就不好了。”
赵嬷嬷冷哼一声,“你就巴不得我气坏身子,然后好接替我的位置,是不?你以为我稀罕这个位置?看管一些迟早是死人的女子,这种差事和冷宫的主事相比,有何区别?”说罢,她不再看刘嬷嬷沉下来的脸,犀利的视线锁定住尹卿月。
尹卿月仔细分析了下赵嬷嬷的话,她觉得,落尘院比起冷宫来,还要不如。至少冷宫里的女子,只会一日比一日绝望,但没有随时被血祭的危机感。
“你包袱里拿的是什么?来人,给我夺来!”赵嬷嬷朝着一边侍卫吩咐道,不多时,一个身高体壮的男人走向尹卿月。
尹卿月一副从容淡定模样,“如果非要强抢,可以!除非我死了,赵嬷嬷,如果我死,不是死于血祭,我看皇上定会治你罪吧?”
她吃定赵嬷嬷不敢这样做,如果皇上不管落尘院女子死活,赵嬷嬷肯定要把她失踪的事禀告上去,而不是将此事私自压下。
“你”赵嬷嬷被堵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得她头疼。
落尘院建成三个月内,她看管一百名女子,从无差错,现在只有九十名女子,三个月内,有十名女子被押去血祭。
正在此时,屋门被打开,一个约莫二十的男子被一个侍卫押了进来。男子身上遍布伤痕,很明显,他被狠狠抽打过。
尹卿月看着这名男子,看来,身体原主人能逃出落尘院,和这个侍卫逃不了干系。
男子看到尹卿月,双眼中露出一抹恨意,这个丑女人!骗了他!他不会让她好过!男子朝赵嬷嬷磕了几个响头,哀叫道,“赵嬷嬷明察,属下是冤枉的!她拿钱财诱惑我,我不动声色,不愿意放她离开!岂料她居然当着我的面脱衣服,还给我下药!硬逼着我和她做那种事,若血祭女子不洁,那是杀头的大罪!属下怎么可能做!”
呵呵,这个男人拥有一张利索的嘴!直接说她不知检点,豪无节操!
“哼,尹卿月,你丑就算了!还如此下作,水陵县尹家商贾出身,满身铜臭味,怎么可能教导出知书达理的女儿呢?依我看,你的身体早就不洁了!”赵嬷嬷放出狠话来。
尹卿月豪不退缩,“皇上旨意下来,挑选百名十五妙龄女子入落尘院,既然是当作祭品,定不会将不洁女子招来。若我不洁,也是在赵嬷嬷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的,你觉得你会逃脱的了?”一句反问将问题抛给了赵嬷嬷,将她气得差点跳起脚来。
“放肆!敢对赵嬷嬷不敬!”刘嬷嬷厉呵出生,走近她,抬手就要给她一个巴掌。
岂料,手快打到她的时候,尹卿月眸色一冷,她飞快地抬手,狠狠地揪住刘嬷嬷的手,将她手腕捏的生疼,嗷嗷直叫唤。
“听着,以前的我胆小懦弱,但现在,我明白了,进入落尘院,横竖都是死。反正都是死,我为什么要怕你们?若我们这些祭品出了事,最先倒霉的就是两位嬷嬷!”尹卿月冷声说道,随即甩落刘嬷嬷的手,转身出屋。
她周身气场太过强大,所有人都被她震住,没有人上前阻止她离开。
守在暗堂外的梅儿看到自家小姐好端端地走了出来,一双小眼睁大,声音都在哆嗦,“小姐,暗堂里惩罚过不少人,你是第一个毫发无伤出来的!”
尹卿月现在的状况并不好,身体太柔弱,刚才对付那些人,已经耗费了她很多力气。当看到梅儿的时候,她挥了挥手,梅儿立刻走近她。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如此虚弱?”梅儿担忧地看向自家小姐,她如今的脸色不是蜡黄,而是惨白,即使不抹墙灰,也白的吓人。
“小姐,你别吓梅儿,她们是不是给你下毒了?”梅儿的声音里带了些明显的颤音,这里的一百名女子,有的出生各县的大户人家,有的是京城府邸的庶女,有的则是乡野丫头。一百名女子原先的身份悬殊,而现在则在一条线上,可悲可怜。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扶我到屋里去。”尹卿月的头靠在梅儿肩膀,她现在十分虚弱,这个身体已经很多天没有吃饭了,又遭遇落崖。本就娇弱的身体,更加脆弱!
“小姐,原先咱们朝阳的屋子被县令的庶出女儿抢走了,现在住在西面朝阴的屋子,我先扶你进去。”梅儿轻声道来,随后搀扶她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后院有上百间屋子,每个女子配备一名丫鬟,有的丫鬟是从自家带过来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