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珍玉就这么被梅儿半请半赶地弄出了院子,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恶狠狠地望着院门:“尹卿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薛珍玉走了,尹卿月立刻就没了刚才那副困倦,在卧榻上三下两下就站了起来,神采奕奕,毫不萎靡。
“小姐真厉害!连薛小姐都奈何不了你了!”梅儿高兴地笑道。
“我都说了,那薛珍玉是个没有脑子的,无非是仗着自己莽撞,跟人硬碰硬。梅儿你记着,有句话叫‘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从前咱们是软的,当然对付不了薛珍玉,不过现在咱们跟她玩横的,一上来就毁了她的脸,根本不跟她讲理,她当然就只能乖乖服气了。”尹卿月掩唇而笑,那副自信而傲气的神色令梅儿都近乎失神了。
“可是小姐,您怎么这么容易就毁了她的脸啊?”梅儿想到这里,又换了一副疑惑的模样,她为了让她家小姐变丑,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想出画这丑妆的办法,可是尹卿月一杯水就把薛珍玉主仆俩变成这副丑模样了。
“这个很简单的,还记得我昨天捣的那些药草吗?”尹卿月笑了笑,开始给梅儿普及关于药草的基本知识。
梅儿点点头:“记得呀,那些不是普通的香草吗?我记得味道很香呢。”
“不错,我昨天捣的药草是驴蹄草和藜芦,这两样的确是有香气的药草,不过如果榨出汁水涂抹到脸上,就会让脸上长出疙瘩,梅儿你以后就随身带着这种药草汁吧,也能保护一下自己。”尹卿月笑着将原委一一道出。
“小姐你真厉害!”梅儿不由得发出惊叹,更加佩服自家小姐了。
“那当然了,你家小姐从前只是不想跟她们一般计较,可不代表没有手段,梅儿你以后就跟着我学吧,咱们以后再也不看她们的脸色过活了!”尹卿月嫣然一笑。
此刻,西泽国皇宫御书房内,西泽国君南宫霖正在和自己的两位皇儿议政。
“关于今年的税,咳咳!咳咳!”南宫霖一句话说到一半,就不得不捂着胸口咳了起来,咳的满脸通红,呼哧呼哧的喘着。
太子南宫啸见状,忙上前几步,阴沉却俊美的面容上少有的露出几分关切:“父皇,您没事吧?”
三皇子南宫宸不甘人后,冷厉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有落尘院百名女子向上苍祈福,上苍自然会保佑西泽,父皇又怎么会有事呢?臣弟真是不明白,皇兄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南宫啸冷冷道:“不是一百名,而是九十名,有十个今年只有十五岁的姑娘已经丧命了!”
南宫宸挑了挑眉,毫不在意的说:“那又如何?她们能用生命为父皇欺祈福,那是她们的荣幸!皇兄这话是怎么说的,丧命?她们为父皇献身,这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是她们祖上积德!”
南宫啸转头望向南宫宸,一脸的愤怒:“人命关天!三弟怎可如此冷血?她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也是父皇的子民!”
南宫宸一声嗤笑:“皇兄您可别忘了,父皇也是无可奈何!玄官占卜的结果就是如此,如果父皇不让她们去祈福,那么西泽就会有不测!皇兄现在可怜她们,倘若西泽遭了大劫难,受苦的百姓不是更多吗!”
“玄门道术,不过是邪门歪道,根本不足信,上苍有好生之德,又怎么会要人的命呢?”南宫啸怒道。
“好了!啸儿你还是如此冥顽不灵,朕是天子,所作所为自然要符合上天的意思,落尘院是上天的指示,朕怎么能不照做?”南宫霖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又引起一阵咳嗽。
“父皇,您不要着急,儿臣知错。”南宫啸抿了抿唇,叹了口气。
南宫霖摇了摇头,眉宇间一派的痛心疾首:“啸儿,你是朕最器重的儿子,即使你的母妃失德被废,朕还是立你做了太子,可你怎么就是执迷不悟呢?神明在上,啸儿你不敬鬼神,上苍又怎会保佑你?”
“父皇,圣人有言‘子不语怪力乱神’;又言‘敬鬼神而远之’,儿臣始终觉得,事在人为,只要儿臣励精图治,就能让这天下太平!”南宫啸拱手施礼,脸上却是一片坚定,半步也不肯退让。
“皇兄还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连玄官的话也敢不信。”南宫宸抿了抿薄唇,一声轻嗤。
“宸儿你住口!啸儿是太子,更是你大哥,于情于理,你都不该说出这样的话!虽然你笃信上苍,可上苍如果有知,也不会保佑对兄不恭,对上不敬的人!”南宫霖皱起了一双剑眉,呵斥道。
南宫宸敛眸低下了头,面上的表情被碎发所遮,看不分明:“父皇教训的是,儿臣知错。”
在南宫宸宽阔的衣袖下,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青筋暴起。
凭什么南宫啸事事都要压他一头,凭什么?他的母亲是德妃,南宫啸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废皇后;他文武双全,丝毫不输南宫啸;他处事果敢坚毅,能够决断大事,南宫啸处处畏首畏尾,妇人之仁;他对南宫霖曲意逢迎,南宫霖醉心玄术,他就为他四处寻找玄官,而南宫啸不仅不信玄术,甚至还时常在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