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勃一巴掌拍在后者脑袋上,骂道:“兔崽子,老子什么时候诓过你!”
————
梁军步卒继续前行,又走了约莫三里山路,黄凡龙逐渐烦躁起来,腹诽道:“什么西平第一将,只会东躲西藏,连出战的胆子都没有!”殊不知,前方两里处,正有大量西平军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杨祁南死死盯住前方,那黑压压的人头在他看来无异于累累军功。转头看向身边副将,轻声道:“传令下去,待梁狗们距离两百步时再放箭,百步以内投掷火油、檑木。谁敢贪功冒进,军法处置!”
两军相距一千步,杨祁南不自觉屏住呼吸;五百步,已然能看到梁军脸上的神色;三百步,杨祁南高举拳头,身后弓弩手随时待命。
二百步!
“放箭!”
第一波箭雨攒射,黄凡龙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啸,连忙撇过头去,那支弩箭直接射穿了身后一名士卒的脑袋,后者头颅一阵轻微摇晃,便已死绝。
一轮箭雨过后,第一排的西平弓弩手并不贪功,横跨一步,便向后撤去,为后排袍泽让出最佳位置。漫天箭雨前赴后继,不给梁军一丝喘息的机会。黄凡龙不住挥刀,将直扑面门的箭矢扫飞,高声喝道:“举盾,迎敌!”
曹勃大军也绝非泛泛之辈,除了最开始被西平军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近百人后,听到主将怒吼,立刻重整队形,很快便有步卒举起一块块等人高的坚硬盾牌,安放在队伍最前,用以阻挡西平军的弩箭攒射。黄凡龙高举战刀,怒吼道:“抽刀!全军加速前进!”
杨祁南冷笑一声,心道:“来的正好!”
此时西平军身处上坡,居高临下,占据地利优势,见梁军将盾牌举起后,便不再浪费箭矢。杨祁南打了个响指,几十名身材魁梧的军士怀抱装满火油的猪羊皮囊,朝着梁军掷去,同时剩下几名准头极佳的弓弩手拉弓搭箭,将皮囊射穿,借助山体坡度,火油朝着梁军流去。
黄凡龙见状顿觉不妙,用力嗅了嗅,惊呼道:“不好,是火油!”想要下令调头,可情急之下哪能如愿。杨祁南扯了扯嘴角,拈起一支箭头点燃的箭矢,拉弓如满月,射向那火油。霎时间,一条粗壮火龙冲天而起,走在最前那波梁军避无可避,加之身上多多少少沾染了一些火油,很快便被大火吞噬,哀嚎四起,空中弥漫着浓重且刺鼻的焦臭味。
好在黄凡龙身手不俗,几番闪转腾挪,总算没有引火上身,向后撤退五十步,正好遇上从后方赶来的凌展,咬牙说道:“凌将军,咱们遇到埋伏了,我军死伤已过六百,距西平叛军仍有百步距离!”
凌展握紧拳头,说道:“想必林望那边也是同样的遭遇,凡龙,敌军有多少人马?”
黄凡龙回道:“事发突然,末将瞧不真切,保守估计,不会低于八千人!”
凌展吸了口凉气,惊呼道:“八千!阿善弩失心疯了不成,难道是想在这飞云涧一战定胜负?凡龙,你我二人各率千余精兵,从两侧杀上去!”
火油仍在不断抛射,凌展命手下士卒在大军前挖出一道沟壑,用以阻断火油流逝,同时和黄凡龙二人从两翼突围。只不过凌、黄二人仍是低估了阿善弩的魄力,前方伏兵并非只有八千人,而是整整两万精锐!
两万不到早已乱了阵脚的梁国步卒,对上两万士气高昂的西平老卒,结果显而易见。
而另一侧的山崖上,一向赌运还算不错的林望很不幸的遭遇了亲率两万大军的阿善弩,后者深知唯有速战速决,才能给耶律奇等人争取更大的生机,也会有更大的胜算!于是,阿善弩亲自出马,仅一个照面,林望便死在阿善弩刀下,剩下梁国步卒看到那位征东大将军将己方主将头颅高高提起,顿时军心涣散,溃不成军,仅仅一刻钟,在阿善弩的带领下,右侧山崖上,西平军以己方伤亡不过五百人的巨大优势,将林望率领的右路步卒屠戮殆尽!
另外一侧,黄凡龙奋起抵抗,也无妨力挽狂澜于既倒,与杨祁南缠斗许久,最终被后者手中长刀在胸前划出一道一尺来长深可见骨的伤口后,无力再战,和被乱战中斩去一臂的凌展双双被俘,手下步卒十不存一。
————
曹勃老神在在,脸带笑意,心想着这次攻破牢南城后,定要生擒阿善弩,好好羞辱一番。突然一名士卒火急火燎跑进船舱,顾不得礼数,叫到:“大将军,不好啦!两岸有埋伏!”
曹勃闻言,立感不妙,和麻云华双双走出船舱,同时不忘提醒后者带上那张巨大的牛角弓。抬眼望去,两岸火光冲天,更有阵阵厮杀声传来。曹勃面色铁青,从声势上看来,敌军伏兵众多,恐怕不下万人,也不知凌展三人能否抵得住。
见时机成熟,早已埋伏在山洞中的耶律奇一声令下,手下轻骑悉数从洞中探出半个身子,明晃晃的箭头直指梁国大军。耶律奇拉弓搭箭,对准曹勃一箭射出,麻云华听得风声呼啸,抄起战刀将箭矢拨开,左手一扬,身旁士卒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