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深夜卢怀远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曹邛那张生硬的木床上。梅舒雁一脸担忧,坐在床头,见到卢怀远醒来,焦急道:“你可算醒了!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婆婆非去找曹邛那老儿拼命不可。”
虽浑身痛极,卢怀远也不想让梅舒雁担忧,强笑道:“婆婆,远儿没事的,况且这都是远儿自愿的,你就别怪师父了,他也只是为了我能早日成才,只不过咱们这山,是真高啊!”
梅舒雁被逗笑,嗔怪道:“那是自然!不过话说回来,你俩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老犟驴一个小犟驴,服个软低个头又能咋滴?”
卢怀远悄悄吐了吐舌头。
门外的曹邛听到动静,走进屋内,心中百感交集,让卢怀远平躺在床上,亲自替其舒筋活血。卢怀远只觉一股暖流从曹邛双掌传来,十分舒服,不多时,双腿的酸胀感顿消,浑身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
见卢怀远啧啧称奇,曹邛解释道:“武学炼体就好比铸剑一般,剑胎在经过炎火烧制后,需要不断捶打才能去除杂质,为师让你上山下山,便是以猛火淬炼你的筋骨,之后这般推拿,一是为了防止修行过度,损伤身体,二是替你疏通经络,调理气机。”
卢怀远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他哪里知道,曹邛此举,是以无上内力,替自己打通经脉,这份天大机缘,放眼整个天下也是独一份,可不管如何,卢怀远内心对曹邛倒是亲近了几分,怯生生问道:“师父,明日还要继续下山么?”
曹邛点了点头:“这是自然,武道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才一天的功夫,你就要打退堂鼓了么?”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剑神山上总有一老一小两个身影每日清晨从山顶拾级而下。三个月后,卢怀远已经可以将一趟来回六七个时辰缩短至四个时辰。等到卢怀远六岁之时,曹邛便不再跟随,其速度也缩短至一个来回仅需两个时辰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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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日复一日,五年时光一闪而过,如今对山路了如指掌的卢怀远已是健步如飞,有曹邛暗中相助,不仅练就一身极佳筋骨,其内力也是日渐雄浑,只不过卢怀远对此并不知情,只感觉每日一趟来回耗时越来越短,身子也更加轻盈,双腿也不似先前那般酸痛难忍,如今武学早已登堂入室,卢怀远身怀瑰宝而不自知。
随着年龄的增长,从未出过剑神山所以对曹邛身份不甚了解的卢怀远愈发觉得师父的修行法门枯燥无味。这一日傍晚,卢怀远登山归来后找到曹邛,开门见山道:“师父,徒儿如今只需两个时辰便可返回,炼体之术还要练到什么时候啊?”
曹邛淡淡说道:“等你何时能一个时辰返回,便可炼气。”
卢怀远心中不服,昂起脑袋高声叫道:“一个时辰?老头你诓我,一个时辰怎么可能!”
曹邛冷笑一声,一手拎起卢怀远,讥笑道:“小子,你给老夫睁大眼瞧好了!”说完发足狂奔,势若奔雷,转眼便到达山脚,不做任何停留,转瞬又回到山顶,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将惊魂未定的卢怀远随手丢在一旁,曹邛怒道:“小娃儿不知天高地厚,你当是谁,也配老夫诓你?”
卢怀远咽了咽口水,暗暗吃惊。他曾私下里和山上其余同龄人比试过脚力,无人能追上自己的步伐,原以为曹邛之所以不再与自己同行,全因年事已高,脚力孱弱,担心在自己面前丢了师父的面子。可刚刚那一趟,快如奔雷,再看看曹邛,面色如常,呼吸平稳,竟是连大气也没有喘,若非从小便与曹邛相识,卢怀远甚至都要怀疑面前的师父是山精鬼魅所变。
眼见曹邛动怒,卢怀远眼珠一转,满脸堆笑跑了过去,殷勤道:“师父,累不累,徒儿给您揉揉肩。”
曹邛一把拍掉卢怀远的手,阴阳怪气道:“这会知道叫师父了?我这糟老头可受不起!”
卢怀远讪讪一笑:“徒儿那说的都是胡话,师父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别怪罪。”
曹邛本就面冷心热,也不至于和一个孩子置气,闻言脸色缓和了不少,啐道:“德性!”
卢怀远吐了吐舌头,问道:“师父,徒儿何时才能练到你这个地步?我听山上人说,师父还会御剑飞行,不如今日就将这飞剑之术传给徒儿吧!”
曹邛冷笑一声:“连走路都费劲,就想跑了?你还差的远呢!莫不是想要投机取巧,一步登天?”卢怀远点了点头,满脸希冀。曹邛又说道:“武学修行,最讲究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想学速成之法,就算有,老夫也不会教你!”
卢怀远忿忿道:“不教便不教,总有一天,我能自学成才!”
曹邛斜眼道:“那老夫就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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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卢怀远正要和往常一样下山上山,刚推开房门,只见师父早早便在门外等候。见到卢怀远,曹邛递来一柄铁剑和一本剑谱,说道:“从今日起,除去每日炼体之外,闲暇时间可自行修习这本剑谱,有什么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