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卢怀远收拾好干净衣物,梅舒雁恋恋不舍,叮嘱道:“你从小就在这山上长大,到了外边,别到处乱跑,别给你二师父添乱,记得早些回来。【灵感文学】”
卢怀远笑道:“知道啦,知道啦!远儿耳朵都要起茧子啦!”
第二日一早,凌霄云便带着卢怀远,离开剑神山,远赴燕国石板城。
一路上,满眼望去尽是担心受到战火侵袭,举家迁徙的百姓,凌霄云虽是江湖中人,并不关心天下归属,见状也是一阵叹息:“为了一己私欲,挑起战乱,到头来受苦受难的只是这些无辜的百姓而已。”
卢怀远年纪尚小,对于战争并不理解,问道:“二师父,天底下为何会有战乱,大家相安无事,不打仗不行么?”
凌霄云苦笑道:“为师也想知道,天下为何会有战事,难道一个人的地位,比百万人的性命更重要么?日后若有机会,为师想亲自去问问那些君王,为何要这么做!”
卢怀远正色道:“若真有那么一天,徒儿愿陪着师父一起去!”
凌霄云只是笑了笑,并未将徒弟的话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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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板城与剑神山相距不算太远,二人一路走的并不急,两日之后,二人已到达目的地。约莫是近乡情更怯的缘故,凌霄云站在城门外,久久伫立。
如今随着李成芝驾崩,百里劲转投楚国,燕国早已在天下除名,国境内所有州城已归楚国管辖。百师城大战,燕、梁双方死伤惨重,如今其他各城守军早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生怕一个不小心放行了梁国奸细,惹来杀身之祸。
城外两人背负长枪,年长那个,长得本就玉树临风,又那么直挺挺站着,一动不动,更加引人注目,守城卫兵不敢大意,连忙上前盘问。
凌霄云笑道:“这位军爷,在下本是石板城人,外出游历多年,如今返乡探亲,见故乡变化如此之大,这才在城外停留。”说着掏出户牒,交给守卫检查。
那守卫半信半疑,接过户牒,仔细查看,并未发现什么问题,为小心起见,仍是叮嘱道:“既然是游子归乡,还不快快入城,切勿在此地逗留!”
凌霄云笑着点了点头,领着卢怀远,进入石板城。
待到二人走远,守城士兵才后知后觉:“刚刚那人叫个啥?”其中一名身形高大的守卫问道。
“好像是叫个什么云,怎的王虎,是你老相识?”这叫王虎的汉子喜好男风,见凌霄云长得俊秀,另一名叫刘三的守卫打趣道。
王虎啐了一口,又苦思冥想了好一阵,才惊觉:“天下第二的枪仙是不是就叫做凌霄云?”
刘三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轻轻踹了同僚一脚,笑骂道:“背着杆枪就是枪仙了?那老子剃个光头岂不是就成了天下第一!你小子莫想偷懒,赶紧守着去!”
王虎自觉好笑,若真是高高在上的枪仙,哪里会和自己这个卫兵和颜悦色。揉了揉生疼的屁股,小跑着回岗,他哪里知道,自己这辈子曾和凌霄云说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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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云领着卢怀远走进石板城,沿街许多商铺早已关门大吉,原本门庭若市的繁华街道如今门可罗雀,到处可见背着行囊,北上迁移的寻常百姓。凌霄云不禁叹道:“天下大乱,最苦不过百姓,原本热闹非凡不输鄱阳城的石板城,如今竟是成了这般模样。”
卢怀远年纪尚小,自然没有凌霄云这等感悟,只是在一旁催促道:“二师父快些走吧,若是去的迟了,万一师娘已经离开了就不好啦!”
凌霄云微微一笑,凭着记忆,朝着吴家旧宅走去。
吴竞虽曾是一代枪法宗师,巅峰时有授业弟子不下三百人,可惜英年早逝,只留下独女吴秀一人,独木难支,哪里撑得起这份家业,昔年地处石板城正中央的吴家枪馆早已被一群白眼狼瓜分殆尽,吴秀也只能以极低价格变卖家产,在石板城西南角购置了一所宅子,守护先父最后的荣光。
江山代有才人出,江湖人最擅长的便是遗忘,任你独领风骚多少载,墙倒定有众人推,所以即便吴秀早年因父亲的缘故,地位尊容,在吴竞死后,日子却并不好过,若非吴秀一身枪术颇为不俗,吴竞亲手撰写的《如臂经》早就被旁人给抢走了。
如今世道不太平,年过三十至今未嫁的吴秀在这乱世中更显得孤立无援,这不,凌霄云二人好不容易来到吴家宅子,就看见一群人凶神恶煞围在门口,为首一名长得还算人模狗样的中年男子衣着华贵,手持一把做工精细的折扇,站在门前,朝着宅子内说道:“秀秀,你也老大不小了,凡事别都自己扛着,如今梁、楚平分天下,燕国已亡,天下又将大乱,你也该给自己找个依靠了,虽是只是做妾,可家父早已投靠了大楚镇南王,如今我肖家地位尊贵,嫁给我肖让,也不算辱没了你。”
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