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眉头紧锁,叹道:“陛下如此排兵,自有他的用意,我等做臣子的,本不该私下揣度,可实不相瞒,魏将军所想亦是本王心中疑惑,如今大梁可用之人屈指可数,便是本王帐下的樊于虎、韦大壮二人也被分别调至宜、兖二州,本王思来想去,凉州将军一职,恐怕只剩下宗保一人能担此大任,至于陛下为何不将军中中坚力量全部安排在前线,当是有其他顾虑,况且陛下最近几次决策,我大梁均大获全胜,魏将军不必多虑。”
回想起前两次梁武帝站前传达的决策,确实帮助梁军大获全胜,可魏青心中仍忐忑不安,总觉得有什么隐情,但皇命如山,魏青也不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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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阳城内,日渐老迈却仍身居高位的太师江清罕见的在家中设宴,并未邀请其他同僚,只是下人仆从参与的家宴,更斥重金将城中几十家青楼花魁请入府中,与下人同乐。
酒宴过后,江清心情大好,赏银无数,让下人们外出挥霍,自己则拎着一壶美酒返回房中,见四下无人,摇头晃脑给自己倒上一杯美酒,一饮而尽。
酒香浓郁,沁人心脾,江清哼着小曲儿,笑道:“李剑啊李剑,就算你位极人臣又能如何,陛下一纸调令,你这位一字并肩王还不是得乖乖赶赴前线,司空厉、百里劲,再加上楚国几十万虎狼之师,我看你还有几条命能活着回来!没想到啊,最终你还是得死在老夫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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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密先在得到那份梁国境内潜伏的谍子名册之后,并未直接前往梁国,而是在区云溪的护送下返回鄱阳城,打算与宋进阳一同商议一番后再做打算。
两位书院同窗相约国师府,宋进阳问道:“此去宝玉城,你可曾从师父口中得到了什么?”
李密先点了点头,答道:“老头子并未为难我,已将梁国境内潜伏的谍子名册交给了我,只不过这些人久不来往,如今还剩下多少忠心谁也说不准,恐怕得由我亲自跑一趟才行。”
宋进阳却是担忧道:“此去梁国凶险万分,你万不可以身犯险!”
李密先苦笑道:“你当我不知道凶险么,可若是不去,老头子当年辛辛苦苦埋下的棋子荒废了不说,反而有可能这群人临阵倒戈,况且,仅凭你老宋和我二人,斗得过曲怀尔那位老毒士么?”
为了不让老友担忧,李密先故作轻松道:“放心好了,辽王会随我一同入梁,况且在下不像郭元那般与冯靖全有着血海深仇,只需要低调行事,想来并无性命之忧。”
虽说宋进阳心中仍觉得不妥,可如今两国之战,楚国武将占尽优势,但谋士仅有自己与李密先而已,二人年纪尚轻,才学智谋与曲怀尔相去甚远,若不能兵行险着,日后战场上只能被梁国牵着鼻子走,如今只能让李密先冒险走一趟了。
二人一时无话。突然,宋进阳从袖中抽出一份密报,递给李密先,说道:“差点忘了,这是日前从梁国境内传来的消息,冯靖全不知为何,将李剑抽调至雍州驻守,魏青则被安放在西边的並州,远离了至关重要的雍、凉战场。”
李密先讶道:“这冯靖全是失心疯了不成!且不说将李剑放在前线第一战场,万一这位梁国异姓王战死,梁军必定军心涣散,我大楚便可一鼓作气,打到中原腹地,况且在曹勃、朱旺、叶百野三位名不符实的大将军先后战死后,梁国内还有什么可用之人,会比如今风头正盛的魏青更适合安放在凉州以支援雍州战场?难道说,他冯靖全压根没想过支援雍州,就是要让李剑孤立无援,战死沙场?”
宋进阳对此深以为然,附和道:“李剑本就是前朝重臣,与冯靖安交好,和冯靖全仅有君臣之义。当年冯靖全力排众议,将功高震主的李剑封为异姓王,就是担心此人有一天拥兵自重,影响到他冯氏帝位,如今冯靖全重用魏青,后者也不辱使命,日渐成熟,那李剑这颗眼中钉自然是除之而后快!看来冯靖全打算让李剑与军神或是百里将军拼个鱼死网破,再由旁人来收拾残局,而魏青这类年轻且更为忠心的将领则被有意保存势力,可为他冯靖全日后所用,只不过,若是李剑被逼急了,临阵倒戈,带着那二十万守军转投楚王门下,冯靖全又该如何应对?”
李密先沉吟道:“绝对不会,李家除了李显不曾入仕外,世代忠良,一直是梁国之重臣,李剑更是愚忠之人,无论如何,只要皇位上那人还姓冯,哪怕是皇帝摆明了要他去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更不会背负着后世骂名卖国求存,若是一切部署真如你我二人猜想那样,要么就是冯靖全还有隐秘后手,有十足把握仅用李剑一人,换取梁国最终的胜利,要么就是拙劣的帝王心术,要的就是趁此机会,除掉这位异姓王,以免日后天下大定,再给自己平白无故树立一个强敌。”
忽然间,李密先脑海中一个大胆的念头一闪而过,慌忙说道:“老宋,你有没有想过,若梁国这次战略部署是冯靖全的意思,倒还能单纯的解释为除去李剑这个心腹大患,可若是这次调兵遣将是曲怀尔那老毒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