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迟来的叛逆期?她苦笑。
“戴律师,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候机室吧,”刘韦良说着,“我们可以多拍几张照片留念。”
“你是想现给你那些好兄弟看吧。”女同学吐槽道。
戴诗佳轻笑出声。刘韦良的确已经拍了好多照片,还传到他们同学的通讯软体群组,从刚才就叮咚叮咚响不停,她不小心瞄到他们在免税商品店前的合照一贴出后,下面一连串冏脸贴图、冒火贴图。有这种爱现同学肯定是很讨厌的,可反过来想,自己当年就是太乖了,奉行老爸的洁身自爱、不随风起舞、乖乖读书考试的叮嘱,才没能跟同学打成一片。几次参加同学会,那些从前吵得最凶的几个出社会后都成了麻吉,打过架的还一起开起事务所……那种打闹中衍生出的革命情感是她未曾经历过的。
小温先生说她欠缺离开舒适圈的勇气,事实上她尝试过跨出去的,真心想追求喜欢的事物,只是很快,她又因受了点伤就缩回去了。
奇怪,明明练剑时能不断挑战极限,为何面对其它事就畏畏缩缩的……“戴律师……”
戴诗佳从自我反省中抬起头,两个同学正以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她连忙起身准备一起到候机室去。
“手机。”刘韦良指指她放在桌上的手机。
“喔……”戴诗佳这才发觉手机在震动,“你们先过去好了,我接个电话就来。”
两个学生点点头,背起背包离开咖啡座,戴诗佳接起电话,“小温先生?”电话那头静了静,才回:“我借了温律师的手机……”
戴诗佳顿了下,听出了那声音。
“我是徐光磊。”
这回换她沉默了好一会,才应道:“嗯。”
“我知道……你可能不想接我电话,”不是可能,徐光磊这两个月尝试打了很多次,全都转到语音信箱:一次未接,可以解释成在忙,两次未接也许仍在忙,超过十次未接,见了通讯纪录也不回电,他只能接受事实。但温律师说她前阵子出差,他又忽然希望她只是人在国外不用私人手机而已。可笑吧。
“但有些话我很想……很想跟你说。你要上飞机了吗?”
戴诗佳考虑片刻,问道?“你想说什么?”
“关于我们分手时的事。”会不会直接过头?
戴诗佳不说话。
徐光磊说道:“我犹豫过,事到如今去谈论过去又能怎么样?想挽回,当初却那么绝。想漂白,一次一次还是闹得不欢而散让你伤透心。就当我自私到底了吧,还是希望你能听我说。”她没挂电话,是愿意听他解释?或单纯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样的话?如果这是最后的机会,听起来再愚笨再牵强他也要一搏。“杉墨书店刚成立的时候我借了一笔钱给子诚,他婚后亲戚也投资了不少进来,虽然谈不上大赚,营运上还算稳定。可子诚想做的不单是书店,他想推动的是更美好的阅读与生活理念,第一个想到的是成立文具部。在数位内容渐渐热门情况下,书店要收支持平变得不容易,子诚又没有深入接触过采购,可想而知股东们是相当反对的。我辞掉本来的工作,加入杉墨,同时也为子诚作保。”
戴诗佳静静听着,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
“那天……”是靠背景的一些声音,徐光磊才能确定电话没断。“送你出门后我跟子诚见面,才知道书店营运情况很不好,虽然几次尝试增资但还是面临倒闭。隔天律师会联络我先过一次流程,子诚说这是他唯一能为我做的。法律程序方面你比我清楚,我同意为他担保时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当真的走到这一步还是一片空白:我的存款、父母打拚一辈子留下的房子……”
这些这些她从来不知道。戴诗佳仍然是沉默。分手时怀疑过他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忽然变脸,但当时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情绪里,没能多发现一些细节。
第9章(2)
“我慌了。”徐光磊尽可能地坦白,“出了书店,我恍惚了。我想第一个见你,告诉你我暂时无法见你爸,我没有自信能当着他的面说我是认真跟你交往——我的意思是……我是认真跟你交往,可是在那个当下我又似乎没了立场说那样的话。犹豫间我去了会场,却发现你不在。”
所以他才说了那样的话?戴诗佳咬咬唇,他认为她会因此放弃他们的感情,所以干脆先把她狠狠甩了?
“你不在是好的,”徐光磊感觉到自己的话令她开始胡思乱想,但仍说道:“让我有时间冷静。我就坐在体育馆后排架高的位子里,看着学生们交手,看了很久。而冷静过后的结论就是,我要自己面对这个难关。”
戴诗佳有些混乱,他打算自己面对的意思是想保护她、不拖累她,或是害怕现实会消磨了爱情?
她猜不透徐光磊真正的想法。以自己的个性,一旦知道了这个分手缘由会怎么做?她会却步吗?
徐光磊在电话另一头沉默着,戴诗佳仍试着让自己回到当年的心情。只是这并非易事,因为只要一回想过去,他的狠厉决绝就变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