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两个招魂少年、女死者镶着黑框的照片和地上画着的白色人形图案全都消失了。
我老妈叉着腰像只母老虎一样俯身看着正靠在副驾驶座上流着哈喇子的我。
“啊,已经到了?”
我伸头看了一下,这是一栋孤零零的大楼,楼身是青灰色的,饰以天蓝色的幕墙玻璃,楼外的红砖围墙上爬满了爬山虎,楼身上刻着四个烫金大字——常青学院。
我下车一看,说是一栋孤楼是不确切的,因为院内还有几栋矮楼。
隔着刷了绿漆的铁栅栏门,看得见绿油油的草坪和五颜六色的鲜花,远处有学生在操场上打篮球,正对校门处,还有假山喷泉,泉水凉津津的湿气被清风撩到脸上,舒服极了。
我呆呆地走到校门口,闻着扑鼻而来的阵阵花香,傻眼了。
这哪里是学校,分明是个人家天堂嘛。
老妈把铺盖卷往我肩膀上一搭,再把装着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的包往我手里一塞,就钻回了计程车,“我还得赶回去上班呢,为了你转校的事,我特意请了一上午的假,我就不陪你报道了,你自己去教务处吧。就这样,再见。”
我像只呆鹅一样扛着铺盖卷站在校门口,目送我老妈乘坐的计程车绝尘而去,沮丧到了极点。
当时正值中午十二点,强烈的阳光照得我头晕,我闻得见自己身上发出的汗臭味。
老妈就是这样一个人,一阵旋风般地来,也会在几秒钟之内消失在你的视野里。
我都十几岁的人了,摊上这样一个老妈,早就习惯了,我无奈地摇摇头,扛着铺盖卷往校门口走去。
校门口的保安是个年过四旬的大叔,他看着我先是皱皱眉头,然后努力挤出最职业的微笑,“这位同学,您好,请问您是来报道的吗?”
我局促地看了眼他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和身上崭新整洁的制服,忽然有点紧张,低下头又看见他擦得铮亮的皮鞋,清风拂过,我闻见他嘴里薄荷味的口喷味道,不由得看了眼自己脚上脏兮兮的运动鞋,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生怕他闻见我身上汗臭味,早知道出门前就冲个澡再换身干净衣服了。
“这位同学,请问您是来报道的新生吗?”见我没有回答,保安继续有礼貌地问道。
“嗯,是的。”我真怕他会朝我再近一步,因为我身上的汗臭连我自己也无法容忍了。
他继续礼貌地往前走了一步,显然是闻到什么。
我看见他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块手帕来,正打算捂住鼻子,又感觉不妥,旋即又把手帕塞回口袋,礼貌地往校园的左前方一指。
“您进了校门后,一直沿着左前方的小路走五百米,会看见一座小红楼,教务处就在一楼,您到那里一问就知道了。不过现在是午饭时间,恐怕得一点以后才有人接待您。”
我谢过保安大叔,扛着铺盖卷进了校门。
一进校门,我就被满眼的美女惊呆了,当时正好是午饭时间,学生们拿着饭盒三三两两地往学校食堂走去。
我发现这个校的女生不管高矮胖瘦,没有一个是丑女,随便哪个女生也有几分姿色,颜值杠杠的,再说男生,也几乎一水的帅哥,我的个娘哎,我这是进了电影学校的校园了吗?
他们看上去活泼健康可爱,相形之下,扛着铺盖卷、拎着大包小包的我傻得要命。
我缩在树丛里,慢慢地朝校务处走去,生怕被他们发现。
其实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他们打打闹闹地从我眼前走过,没有一个人看我一眼,就好像我是一团空气或者透明人。
到现在为止,我开始感谢老妈帮我转校的决定了。
最起码生活在这花园般的校园里、每天看着这么多养眼的美女就很让我满意,还有门口的保安看上去素质比某些白领还高,我不由得想起站在母校门口、穿着油渍麻花制服、满身汗臭味的保安。
老妈,您简直是太英明了,尽管您每次都是无理取闹、肆意殴打辱骂您亲爱的儿子,可这个转校的决定太太太正确了。我一定在这里用功读书,毕业后去上那个什么常春藤大学,然后找份人上人的工作,娶个白富美回家好好孝敬您。
在见到这么多美女的一刹那,我已经把今天没泡到李菁菁的烦恼抛之脑后,因为这里随便拉出一个女生也甩李菁菁三条街,当然这话绝对不能让她听见,否则她一定会率领我们班那帮恐龙妹子把我撕个粉碎。
保安大叔说教务处一点才上班,看看时间还早,我干脆站在喷泉边上乘凉,想把铺盖卷放在树荫下的椅子上,又担心椅子不干净会弄脏褥子,只好继续扛在肩上。
喷泉下面是个水池,水池里有不少观赏鱼,不时有五颜六色的金鱼慢悠悠地游过,间或也有锦鲤惊鸿一瞥,水池里的石头上蹲着几只翠绿的小鸟旁若无人地晒着太阳。
我沉浸在眼前的美景当中,一抬头,看见一个少女朝着我跑了过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