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前辈谬赞了。”
薛婧笑着道,在林府里用的都是小的酒杯,天子笑酒兴虽然烈,但对于平日里一直学着军人用大碗来喝酒的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倒是很少喝酒的常锦绣喝了一杯就有点微醺,脸都有些红了。
幸好林太傅也只用她喝一杯就行,接下来她就跟薛婧安静吃饭。
林太傅平日高兴了最是喜欢多喝几杯,这时候也不例外,年轻时候的死对头如今的好友,还有多年未见的忘年之交鬼医鳩都在,他不由得就高兴想喝个尽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鬼医鳩之前给他们闻了东西的原因,一坛子天子笑都喝完了,这三个人竟然都没有醉的征兆,让薛婧和常锦绣两人想拦都没办法拦。
不过,这几个人虽然没醉,但是过往的事情倒是提到了不少。
常锦绣一直想知道的林太傅和鬼医相识的经过。
这是十几年前的时了,那时候鬼医还是个比常锦绣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但是因为师承医圣谷,那一手医术简直就是妙手回春!
当时,新帝,也就是如今的天子云靖刚上任没几年,还有很多没有处理好的地方,这是却忽然收到地方急信说是杭城发生瘟疫,皇帝就在朝堂上问有谁愿意去杭城处理瘟疫。
很多大臣一听到瘟疫这两个字就吓坏了,都没有人请示,林太傅看了一圈,最后上前一步自告奋勇去了杭城。
杭城地处南方,多发洪灾,那一场瘟疫就是水灾带来的,林太傅到那里之后先是开仓放粮暂时处理杭城百姓的温饱问题,随后就是从根源上处理瘟疫了。
但林太傅一生大多留在帝都,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哪里懂得那么多?只能兢兢业业的在自己的岗位上催促那些带着前去的御医不断为人们诊治,研究,意图早些找到解决瘟疫的办法。
然而,那些御医都还没研制出解药来呢,林太傅就因为亲自去看望染上瘟疫的人们从而自己也染上了瘟疫。
林太傅一病倒,杭城就相当于群龙无首了,这回可难办了。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正在躺在病床上的林太傅以及一众官员一筹莫展的时候,杭城来了两个年轻的少年。
两个年轻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岁上下,其中一个白衣翩翩,另一个红衣胜火,远远看去都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只是走近的时候发现红衣的少年左半边脸上满是疤痕,算不上美男子,不过那时候的杭城岌岌可危,人人自保不及,洪灾加上瘟疫,让他们疲惫不堪,贫穷不已,谁也不比那红衣少年好看。
这两个少年正是年轻时候的鬼医鳩及其师兄玉恒。
也正是这两个少年的到来,解决了那场让所有人束手无策的瘟疫,同时也让当时被乌云笼罩的杭城恢复了生机。
直到如今,杭城百姓提起鬼医鳩和玉神医,都是满心满眼的崇敬之情。
甚至听说在里面的一所庙宇里,还有人立了鬼医鳩和玉神医的神像,平日里把他们当神灵来供着呢!
“这是真正为百姓造福啊!”
薛熋听了林太傅的叙述,不由由衷的称赞,提起酒壶就给鬼医鳩满上,“来,我老薛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当时年轻气盛,也有许多做得不对的地方,幸好作对了,没酿成过错!”鬼医鳩难得谦虚一次,笑着跟薛熋干杯。
“鬼兄太谦虚了!”
林太傅道,看那模样还应该是还沉浸在十几年前的回忆里,“当年瘟疫过后,老夫本想即刻回帝都禀报圣上的,但后来跟鬼兄和玉兄成了至交好友,就多逗留了几日,顺便帮杭城那边的修复工作也做了,这才回来。”
“对了,鬼兄,玉兄如今可好?怎么没跟你一同来帝都?”
林太傅想起当年事,不仅想起了鬼医鳩,自然也想起了当年跟鬼医鳩形影不离的师兄玉恒。
不过鬼医鳩却似乎不怎么想回答这个问题,哈哈的说了一句“那家伙可能正在啃草吧”就转移到其他话题上去了。
林太傅本来也是简单的问问,没打算刨根究底,话题一转也就把他也带过去了,兴致勃勃的听起薛熋说起边防的事情来。
薛家世代为将,在战争的年代肯定是要去出战的,但在和平年代却不一定需要固守边关,薛熋年轻的时候有过一段时间是去守边防,但在家里安排了一门亲事之后就回来,此后再也没去过边防了。
在薛熋子辈,也就是薛婧的父亲那一辈本来也是不需要去边关吃苦的,但薛熋的小儿子薛战雄却坚持去了边关。
想到这个,薛老爷子不由得痛心疾首,又是一杯酒入肚。
“哎,林老头啊,若是当年我们的关系也像如今这般,你的孩子和我的孩子就都不用受苦咯!”
薛熋感叹道,话题又回到了常锦绣到来之前谈论的那个,声音三分苍老三分感伤三分懊悔。
“你这个薛老头,不是说不说这个了么,怎么还说!”
林太傅瞪着眼道,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常锦绣,觉得不应该在外孙女面前提起女儿从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