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瑶如此说,那军官将信将疑,穿过大桥,往对面的堡垒里去了。过了许久,军官快步返回,身边带着一个身背通讯器的士兵。军官急道:“这是布雷将军李老爷说话!”
李瑶走上前去,接过话筒,笑问道:“可是布雷将军?”
帕德里克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充满了笑意:“没想到您已经深入禁区了,您真是好大的胆子!”
李瑶道:“灾异之事,非同小可。我等响应召,急人所急,舍生忘死,以助您一臂之力,您应该感谢我等才对。”
帕德里克道:“灾异之事,我并川府全力以赴,不日便将解决。你何必轻弃尊贵之身,蹈此无底之危险,得不偿失。我郑重规劝您,尽快返回,否则,后悔无及。”
李瑶道:“不然。大丈夫处世立身,一为快意,二为扬名。但仅锦衣玉食,碌碌终生,与畜生何异?我李某虽出生贵家,已属旁系末枝,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可以上尽职能,下安一方,即便粉身碎骨,也可谓不枉此生了。”
帕德里克道:“此话听起来意气消沉,却像是怨妇一般?当然,此等比喻,不太恰当。冒昧相问,可有哪里不太舒服?”
李瑶道:“感谢挂念,我好得很。文森先生十分热情,每日只是乘马观景,好不自在呢!”
帕德里克道:“您可知道,公主殿下已来到康城了。”
李瑶问道:“多娜已经来了么?”
帕德里克道:“没错。帕德里克适才便往拜会,刚刚回来。多娜听说您已禁区,十分担心。”
李瑶道:“如果得便您转告多娜,我一切都好她不用挂念,”顿了顿,“至于通行之事,还请卖个方便。”
帕德里克道:“您执意深入禁区,帕德里克无话可说,却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我明日面呈公主殿下,得到她的许可,我便放行,如何?另外,这文森身份存疑,需小心提防。当初我一时糊涂,给他签发了通行证,此时却是后悔的。”
李瑶无话可说,便将话筒还给了军官。文森先生看在眼里,急道:“稍等,文森想跟布雷将军通话!”
军官将文森先生的意思传达了过去。很快,军官摊手道:“布雷将军不想跟您通话。”
一行人见事已至此,只得离开桥口,返回营地,重新在帐篷里落座。李瑶笑道:“很是遗憾,事情不谐。既是如此,文森先生还欲合作么?”
文森先生沉吟片刻,说道:“听闻多娜公主才德双馨,美貌也是天下无双,乃是伊特勒老皇帝挚爱的宝贝女儿。怎会轻涉险地,来到康城呢?”
李瑶道:“灾异扩散,事关重大。此乃阿顶罗生死存亡的时刻,无论贵贱,何人可以脱身事外?公主殿下纯心仁厚,立志消除灾异,故而亲临前线,主持局面。”
文森先生点头道:“如此一来,会下方面定然坐不安席了。”
李瑶道:“我有一事相问,还望不吝赐教,”见文森先生许可,说道:“此处河道不甚宽阔,何不另寻其它渡河的方法?我查看地图,上游大概二十里,便是源头,或可绕行而过。”
文森先生道:“我早已调查清楚,此处上下数十里仅此一桥。源头处却是山林地带,崎岖难行。车辆难进不说,即便轻装,恐怕也要耽误时日。您应该有所体会,疫区到处都是凶暴的变异人,还有动物,多耽搁一日,便多一份危险。再看我的这些雇佣兵他们跋山涉水,大吃苦头,非造反不可。”
李瑶道:“此处水流并不湍急,何不自造渡河的工具呢?”
文森先生道:“我等也曾讨论过这个主意。此处河道较浅,应不会有水怪出没。舍弃车辆、马匹以及物资,轻装径进,或可施行。然而,过河之后,吃喝便成了难题,更别提对付那些变异人了。再有,果是如此,老爷们定要造反的。”
李瑶笑道:“文森先生请放心,我等极易打理,有吃有喝便可,定然不会造反。”
文森先生道:“这可说不定呢。您数番不听劝告,尾随我等,还威胁我的属下,强行扣押我的马匹,此乃强盗行径,岂是贵人所为?”
李瑶笑道:“我等折损了拉车的畜生,也是情非得已,还请见谅。”
文森先生道:“天色将晚,本欲纳宿各位,无奈有人与阁下等人并不相善,恐惹引不必要的麻烦。我愿为诸位一顶帐篷在营地外择点,自建营地。今晚或有战斗,如有必要,还请诸位鼎力相助。”
李瑶告辞出来,令小五前去唤来同伴,选定河边一处陡坡,离文森先生的营地大概百米多远,搭设帐篷。天色渐渐黯淡下去。明月升起,繁星满布。微风从马丁河方向吹来,带来了温湿的气息,稍稍抵消渐起的寒意。众人只是吃了一些干粮,没敢营火。突然,文森先生的营地里点燃了熊熊火堆。不一会儿,一群公府士兵全副武装,逼到营地门前,要求熄灭火堆。两方人便在营地门口发生了冲突。纠缠未久,河道对岸传来了一阵悠长低沉的角声。公府士兵们见此,无暇争执,退了回去。过不许久,对岸枪声大作,喊声四起。李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