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宫女跟过来伺候淑妃,见刚才还是疯狂着的淑妃娘娘居然这么快就变得安安静静,颇为诧异。
明静云适时撤手收功,见书房里有一张卧榻,便“搀扶”着淑妃走了过去。
淑妃双手摇摇摆摆地垂落,双眼半开半合,浑浑噩噩被带着往前走,来到榻前不知为何双腿突然一软,就跌坐下来。这其实是明静云暗中出手,不着痕迹地暗中运劲凝在指尖,轻轻拂过她膝上的穴道。
不待淑妃反应过来,明静云便又暗中将真气凝在指尖,在她太阳、率谷、风池几穴上轻轻按揉,同时在她耳旁轻柔地道了一声:“睡吧……”
淑妃果真乖乖闭目,如释重负般地舒了口气,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倒。她原本早已身心俱疲,神志恍惚,这一声虽轻如鸿毛,却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打破了她心底最后一丝防线。
明静云轻轻揽住昏睡过去的淑妃,向那宫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招手唤她过来帮忙。
那宫女见淑妃一副十分疲倦的样子,还“一坐下便睡着了”,忙过来伺候。此时的淑妃,表情安详放松,身体绵软沉重,早已睡得人事不知。那宫女虽觉诧异,却只以为淑妃娘娘“悲伤过度,体力不支”,哪里敢出声惊扰,只轻手轻脚地服侍她睡下。
明静云急匆匆地赶回元辰那里时,张太医已经稳住混乱的宫人,又将大部分人遣了出去,只留两三人伺候。明静云连忙上前帮着他铺开针囊,备好药艾。
两人也没多说话,张太医询问元辰昏倒时的详情,明静云则径自上前,解下元辰的发冠,将他的头发松开放好,又替他宽衣解带,将配饰物取下。
明静云听到那个贴身伺候元辰的小庆子说,殿下是见到玉箫摔断之后昏厥,不禁呆了一呆。刚才她进入书房时,也看到了地上两截摔断的玉箫。
张太医专心致志地开始针灸。明静云知道这是紧要关头,不敢出声,在一边仔细观察着,用心记下。
张太医点起艾炷,行了一会儿针,就见到元辰的胸部开始有了些起伏,呼吸开始渐渐恢复。
张太医道:“殿下已经有了起色,若要醒来,还需要一剂良药。”他向那几个宫女太监道:“你们可知道那摔坏的玉箫是何来历?”
有个太监回答,玉箫是殿下在一次诗会上赢得的彩头,殿下很是喜欢,不时拿出来把玩吹奏。
另一个宫女补充说,殿下有一次晚上出去散心,回来时拿着这支玉箫闷闷不乐,之后偶尔拿出来的把玩,也不吹奏,只怔怔地出神,还自言自语。
明静云听这么一说,想起那一晚相会的情形,也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张太医道:“你们可有人会吹箫?知道殿下喜欢什么曲子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明静云突然道:“大人,我看到书房里有架古琴,我会一点。”她记得元辰还有支洞箫,只是不敢去翻找他的物件,便提议奏琴。
张太医点头道:“你去试试,兴许有用。”
明静云忙去取了古琴,轻拨琴弦调了下音,便“叮叮咚咚”弹奏起来。她弹的是一曲《梅花三弄》,是上次他们亭台见面时她吹奏的曲子。
一曲毕,元辰的呼吸脉搏都渐渐变得有力,脸色虽然还很苍白,却已经不再是灰败的颜色。张太医一边继续行针一边道:“继续弹,不要停下。”
明静云又弹了一曲《高山流水》,心中默念:“元辰,你不必纠结于一支玉箫,我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这些身外之物。这支《高山流水》乃是知音之曲,哪怕没有玉箫,你仍是我的知音。你要是明白我的心意,就快些醒来吧。”
曲毕,只听到元辰轻轻“嗯”了一声,明静云抬头一看,见元辰睫毛颤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慢慢睁开眼来。
张太医喜道:“殿下醒了,你们快去报给淑妃娘娘。”
那几个太监和宫女大喜,忙跑去书房,见到淑妃还躺在长椅上睡着,忙过去唤道:“娘娘,殿下活过来了!娘娘快醒醒。”
明静云放下古琴,走过来帮张太医收拾取下的艾炷和金针。
张太医将元辰身上的金针都取下,笑着向元辰行了一礼道:“殿下可算是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元辰还很虚弱,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有些艰难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明静云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盖上被褥,见他看着自己,便朝他微微一笑。
元辰恍惚间看见一对弯弯的眉毛,一双星星一般明亮的眼睛,正弯成一个可爱的弧度,像是弯弯的月亮一般。他不由得痴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抓住一只柔软的小手,像宝贝一样捧在胸口,然后便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气,闭目睡去。
明静云小手被他抓住,满脸通红,想要抽回又怕惊到他,只好一动不动。
淑妃睡得